燕临一身是血,把姜雪宁抱回姜家。
“宁儿,你怎么了。”姜伯游吓得发抖,他是文官,胆子很小。
“这死丫头,不是……”孟氏正骂骂咧咧,却看着姜雪宁被血淋淋的燕临抱着,又气又悲,“死丫头,你还不快下来?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姜雪宁失血过多,有些昏昏沉沉,半睁着眼睛,看着眼前的父母,听到孟氏如此说,坦然一笑:“我快死了,你现在可满意了?”说完,晕了过去。
“快!快找大夫!”姜伯游瞬间清醒,朝门外跑去。
孟氏这才看见姜雪宁脸上毫无血色,手臂上缠着白布,布已经被血渗透。
“快,快进厢房!”孟氏眼睛泛红,给燕临带路。
姜伯游把大夫找了来。姜雪宁已经昏迷不醒。
大夫摸了摸她的脉搏,拿出银针,立刻扎在不同的穴位。又开了一剂药方:“我只能控制穴位,暂且给她止血,但是小姐以前是不是受过重伤?她气血亏空,脉搏很弱,能不能醒来,要看她的造化了。一个时辰后,她如果还醒不来,那就……”说完,摇了摇头,收拾好药箱走了出去。
“什么?”孟氏头晕眼花,差点摔倒,被姜雪蕙扶住。她眼泪汪汪看着姜雪慧,手指紧紧抓住姜雪蕙的手。
“母亲,妹妹吉人自有天相,你要保重身体。”姜雪蕙安慰她。姜雪蕙看着床上昏睡的姜雪宁,心里说不上担心,也说不上悲伤,但也并没什么高兴。这几年的忍辱负重,让她似乎已经习惯隐藏自己的情绪。
“宁宁,我不会让你死的。”燕临抱上姜雪宁往外走。
“燕世子,你要把我女儿抱到哪里去呀!她都快死了!”孟氏悲痛的喊着,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姜伯游一口气追了上去:“臭小子,还不快把女儿还给我?你不要仗着你家的权势,就无法无天!”
燕临眼睛泛红:“伯父,相信我,我不会让宁宁死的。现在我需要一匹最快的马。快——”眼里满是悲伤。
姜伯游愣了一下:“马厩就在那边!”姜伯游慌忙跑起来,给他带路。
燕临一下跃上马,把姜雪宁抱在怀里,挥舞长鞭,飞奔而去,马蹄扬起厚厚的灰尘。
“阿祖,我们的族人真的会很多巫蛊术吗?可是当今世上不是禁止行巫蛊之术吗?”苗洁云正在碾药草。
“傻孩子,那不只是巫蛊术,更是苗族医术。我们苗族从来没有用巫蛊之术害过人,反而是救了很多人。当今朝廷乃汉人,他们历来排斥异族,所以对我们赶尽杀绝。当年多亏燕世子相救,才保下我们的几个族人。”
一百多岁的巫医,身子弯成了弓,脸上瘦得只剩下一张皮,眼睛深深的陷了进去,如同一口枯井。
“燕世子哥哥有好久都没来了,不知道他胸口的伤好了没有?”云儿看着门口。
“砰砰——”门口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世子哥哥来了?”云儿扔下手中的草药,像只蝴蝶一样飞跑过去。
门刚打开,燕临抱着姜雪宁大踏步走了进来。
“云儿,你阿祖呢?”声音非常焦灼,浑身血淋淋的。
“阿祖!阿祖!”云儿大吃一惊,大声喊起来。
巫医撑着拐杖,佝偻着背,缓缓走了出来。比起上一次所见,她面容更加枯萎,褶子更多了一些,身上更加瘦弱,如同在风中摇曳的枯叶。
手指指甲如同鹰爪,却断了几根,眼神没有上一次那样有精神。
“巫医阿祖,快救宁宁!”
燕临将姜雪宁放在床榻上:“她中了毒箭,大部分毒虽然已经被吸出来了,只是失血过多,晕了过去,一直都没有醒过来。”
巫医立刻探了探她的脉搏,脉搏微弱,气血两空。
“世子,上一次她已经失血过多,是你用了心头血才补了她身体的亏空。”巫医神色凝重。
“巫医阿祖,快召唤出梦蝶,将我的心头血输给她。”
燕临正要拔刀,手却被巫医的拐杖打了一下:“燕世子,你可想好了。你上一次已经失了很多血,这一次再失血的话,你也可能伤了元气,伤了根本,以后你就会身体虚寒,血气亏空,天冷之时,胸口还会疼痛,严重的话,你会折寿活不过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