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什么原因,如今都只剩大家最浅显的猜测,那便是袁将军根本无心应战。
以往过去的那么多年,都是在敷衍皇上,敷衍北宁。
皇上状况不好,面色青暗,脸上皮肉枯凹,龙袍下的身子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勾手对身边公公道:“传朕的令,袁行舟抗旨不遵,革去其将军之职,让他即刻交出兵符,他若是不肯朕便赐他死罪,连同九族一起诛了,让他自己想清楚。”
声音虽虚弱,但言语不带半点犹豫,不容反对。
就连赵楚向和江炎都无话可说,此刻,多一句辩解,都是越描越黑。
“父皇,既然通州窘境已解,那兵符您想作何打算。”
皇上闭眼着眼睛嘴唇张合片刻,不知在念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道:“褚风立此等大功,深合朕心意,朕也该送他一份大礼。”
赵楚向松了口气,好在兵符并不是要给谢辞。
下朝之后,赵楚向被皇后身边的贴身侍女叫去了宜兰宫。
御药司曹掌事也在。
不多废话,皇后让曹掌事把皇上的情况告诉他。
“殿下,皇上虽为天子,但也逃不过天理伦常,久病不愈之人最怕寒冬,皇上恐怕挨不到开春。”
“你是说…”
曹掌事垂着头:“诶…”
皇后亦是神色凝重,她道:“如今朝堂局势不稳,而众所周知你父皇早已有意让你接替他的皇位,所以这段时日,向儿你更当事事谨慎,莫要着了明枪暗箭,让那些人钻了空子。守得云开,咱们必见明月。”
“儿臣谨记于心。”
数月以来,从父皇初染病,每况日下,竟到了这生离死别的时刻。
比起朝权,作为儿子的赵楚向,此刻更为痛心与父亲即将到来的天人永隔。
晚膳过后,他一直守在永华宫外。
奴才们来来往往出入不停,或是送吃食,或是送汤药。
看来父皇的身体真是不好了…
终于,走动的人越来越少,最后,等来了贴身伺候皇上的余公公。
余公公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哟,殿下还没休息。这么晚来,可是有要事要寻皇上。这…皇上刚躺下,应该还没睡着,奴才这就去…”
“不必了,我是来找你的。”
“找奴才?这大寒天的您何必亲自来,要找奴才您传一声就是。”
“我也是顺路,来找你闲聊几句。”
余公公动了动眼珠子:“关于皇上?”
“是,父皇他的身子当真是…”
余公公颔首。
“之前分明还好好的…”
“皇上身子一向健朗,与皇后妃嫔相处和睦,膝下有儿女承欢,在位之间国泰民安,也实属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