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揭开了最上面的一页纸,又是几幅简笔图。
毕小小不识字,平时交流都是画简笔图。
一前一后的两个门,一个长发的火柴人牵着一个矮小的火柴人走在两扇门之间。
长发火柴人指着一扇标有爱心的门,矮小的火柴人慢慢走了过去。
长发火柴人一直站在原地,胸口画着个大大的爱心,火柴人头上画了个大大的“x”。
几幅简笔画上,矮小的火柴人也越画越大。
……
July略微思索了一会儿,很快就明白过来。
看来,毕小小总是会带着棠棠去前后院的小径上,棠棠刚会走路的时候,这女人就有意教会她怎么去爷爷奶奶身边。
她爱棠棠,可是她说不了话……
所以呢?
“所以你是想让父亲母亲照顾棠棠?还是让棠棠成为你通风报信的工具人?”
July继续往前翻了翻,看起来像是和家里佣人简易沟通的画稿。一幅又一幅,竟莫名让他有些烦躁……
这种无法沟通的感觉却让他有些熟悉,就像是三年前,他短暂失明的那十几天一样。一样的无力感,却十分努力的想要看清眼前人的无奈。
无论如何也看不见眼前的人,只记得耳边那清脆的铃铛声。那种根据铃铛声的远近高低来判断眼前人肢体活动的感觉,深深刻在了他的记忆里……
云南哀牢山。
July悠悠转醒的时候,只觉得喉头干涩疼痛,浑身的皮肤仿佛都被高温灼得皲裂,更要命的是脑袋的浑噩,以及眼前无边的黑暗。
男人动了动身子,挪动着四肢逐渐恢复知觉,四肢可以小幅度活动,看来他脱离了战机,有什么坚硬的东西抵着他的后脊,臀部仿佛贴着温热的地面,他应该是瘫坐在地上的。
微微仰头嗅了嗅空气,浓烈的机甲岩石灼烧气息,仿佛还有什么树皮被灼烧的浑浊裹着清新味道。
看来战机在地面坠毁燃烧了,难怪臀下的地面有些温热,自己应该距离战机坠毁的位置不远。
男人右手动了动,下意识的摸上了自己左腕的位置,大幅度地活动拉扯到了右臂的肌肉,痛得有些闷哼,脑袋也逐渐清醒过来。
腕表不在了,无法联系到基地,自己好像伤势不轻。
红狐引领着毕小小慢慢朝着这边走来,女孩两手推着个老旧的木头推车,有些艰难的绕过倒下的树木,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两个巨大的车轮看起来倒是省力不少。
女孩走了两个小时回了趟篱笆小屋,又推着木头推车跟着红狐返回了原地,一番折腾少说也得四个小时,没想到那个男人居然醒了。
察觉到几米开外有动静,July警惕的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既有小型犬类动物的呜咽声,又好像是人类拖拉什么工具的轧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