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耀几步上前,半蹲在小男孩面前,眼神在男孩身上转了一圈,视线定在布朗宁手枪上。
“谁教你开枪的?”
July两手握住手枪,微微侧身扣下扳机,书桌上的烟灰缸即刻崩裂。男孩摸了摸黑洞洞的枪管,将手枪扔到了地上。
阿耀神色凝重,眉头紧皱,抬手握上了男孩的肩头,微微使了几分力气:“谁教你开枪的?”
“手一抬就会了,不好玩。”
钟湛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下,勾唇笑道:“真是有趣。看来不是我等不及了,是你们自己等不及了。”
阿耀身体一震,站起身来看向钟湛,一时之间竟然有些语塞。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钟湛走到July面前,眸色冷如寒霜,唇边却是大大的笑容:“July,捡起来。”
July乖顺的捡起布朗宁手枪,递给了面前的男人。
“这是爹地送给你的第一支手枪。”
July缩回了手,摸了摸枪管,抬手挠了挠栗色的头发,抬头看着钟湛,眼神里都是疑惑。
阿耀轻微吐出一口气,心思复杂,看着房间乱糟糟的环境,喉头噎得难受。
钟湛转身扫了眼阿耀,玩味的声调有些低沉:“July远远胜过Augt,第一枪虽是Augt开得,却远远不及这余下的两枪。”男人昂了昂下巴,指了指沙发上的抱枕。
Augt偷摸进书房找火机,在书桌抽屉里摸到手枪,无意间摁下扳手,惊得扔掉了手枪。
July不仅不会害怕枪声,还有调节准心的意识。
July很不一样。
佤邦区域。
当地时间,晚间十点。
杨些壹洗漱回来,就看见自己的床上大剌剌的躺着一个男人。
Eden依旧一身迷彩作战服,怀里抱着一杆狙击枪,厚厚的军靴鞋底还粘着黄土泥巴,洁白的床单上被印出一大块人形污迹。
女人放下手里的擦头毛巾,几步跨到床前,抬腿踢了踢男人耷拉在床沿的小腿,低睨着男人半阖的眼睛:“喂,回你自己的房间去。”
男人半闭着一只眼睛,在床上转了个身,背对着女人,懒懒的说道:“我还哪有房间,我只能过来跟你挤挤。”
杨些壹看着褶皱的床单,还有些细碎的黄沙落在枕巾上,皱着眉头一把揪起男人:“没房间睡地上去,脏死了。”
男人抬手摸上攥着自己领口的白手,戏谑开口:“那我也去洗洗?晚上你让我睡床上?”
女人甩开男人粗糙的手掌,嫌弃的搓揉着手臂:“你别以为你给你房间点了,我不知道?”
“哇~~那你可冤枉我了,谁知道那个小王八羔子随手给我房间丢了个烟头?”
女人双手抱臂,淡淡一笑:“就你那个房间,连张被子都没有,一个烟头能烧得着?”
说得好听点,Eden是个极简主义者。
要么,家徒四壁。小偷来了,还得含着眼泪走。
男人眼看这招行不通,腾地站起身,一双布满糙茧的大掌就要摸上女人的肩头。
不等男人反应过来,杨些壹抬腿将脚边的椅子往前一踢,撞到了男人膝盖处。
Eden吃痛后退了好几步,弯着腰痛呼:“哎呦~~些壹……我知道我骗不了你,我没啥坏心思,我就是来找你睡觉。”
女人没搭理他,插了个吹风筒,静静地吹着卷发。
Eden跛着脚走到桌前,卸下脖子上的狙击枪,翻了翻瓶瓶罐罐,就去了浴室。
杨些壹刚拆下被男人糟蹋的床单枕套,Eden就哼着曲儿抬腿踢开了房门,“哐”的一声放下手里的塑料盆。
“我今晚保证不打呼。”
说完没等女人反应过来,就仰躺在大床上,发出一声舒服的长叹:“女人的床就是不一样,又香又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