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耀披上浴袍后,顺手系上了浴袍的腰带,转身走到门口的玄关处。
男人拿了之前买回来的药品,面不改色的走到聿梵呢面前,女孩还在洗手间门口傻傻的站着。
男人俯身半蹲了下来,低眸仔细的看了看女孩的双腿。几道显眼的伤口处,已有泛白溃烂流脓的发炎症状。
聿梵呢看着男人手里提的药,再顺着男人的视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才惊觉刚才淋浴的时候,忘记伤口不能碰水了,现在伤口越来越严重了。
女孩慢慢走到吊篮摇椅上坐下,男人也跟着她的身影走了过来。
阳台窗口的玻璃窗半开着,半掩着的窗帘遮不住室外的狂风暴雨,也挡不住室外的电闪雷鸣。
阿耀单膝跪地,盯着女孩垂落在摇椅边缘的双腿,抬手握住其中一只脚踝,将女孩的一只脚置于自己的膝头,缓缓用棉签擦拭着消毒药水……
男人粗糙温热的手指,轻轻抚着自己的脚踝。女孩看着他轻柔认真的动作,对于他的触碰丝毫没有排斥反应,甚至脸上浮出红晕,心头自刚才他从浴室出来,就一直砰砰乱跳,完全不受控制——
“阿耀……”
女孩低眸看着男人手上的动作,柔软轻缓的喊到他的名字,欲言又止的模样令人神往。
“嗯。”
男人头也没抬,继续消毒擦药,专注着自己手上的事。
“你……你为什么对我,为什么对我好?”
女孩顿了顿,还是鼓足勇气问出心中疑虑。
从认识这个男人开始,他就一直在照顾她,多次在她需要的时候及时出现。
男人听闻心头一顿,手上动作却没有停止,放下女孩的腿,将另一只脚抬起,放置在自己的膝头。
因为湛哥交给他的任务,他需要接近聿梵呢这个单纯善良的世家千金,从而探索之前基地丢失的武装器械的行迹。
可是,明明湛哥已经派他过来广州市,协助钟迪造势加工厂提升出货效率,hK市的一切任务已经终止行动了——
“以后,你自己多保重。”
阿耀将女孩腿上的伤口处理清爽后,抬眸对上女孩充满疑虑和期待的眸子,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听到男人的回答,聿梵呢眸中的期待全然消失,布上怔愣和不解。
这是什么意思,像是在与她告别,以后就不会再继续对她好了吗?还是自己一直缠着他,给他带来麻烦,令他厌烦,他受不了自己了?
也是,他是一个男人,有很多事要做的,怎么能围绕着她一个学生转来转去。
聿梵呢的眸子暗沉下去,随即涌上一股巨大的悲伤。
客房服务人员敲响房门,阿耀走过去开门并接过什么,和客房服务人员交谈了几句,好像在说什么尺寸大小,女孩什么也没听进去。
阿耀端着半杯温水和感冒药丸,走到聿梵呢面前,刚准备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女孩,发现原本温润的瞳眸,此时充斥着满满的泪水,大颗大颗的泪珠滴落下来。
男人不明所以,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只好在女孩面前微倾身子,半蹲下来。手里还平稳的端着白水和药丸,微微抬眸盯着女孩的面庞——
“是伤口在痛?”
“吃完感冒药,我们去医院。”
阿耀的黑眸中柔情闪动,还夹杂着不易察觉的怜惜和关怀。
女孩看着伸到面前的双手,缓缓抬眸盯着男人的眼睛。
眉目如画,美目盼兮,柔弱可人的模样,让阿耀晃了心神。
女孩不经意的抱住男人脖颈,交颈相贴,双臂紧紧搂着男人的臂膀。
温热甜香在两人体间游窜,彼此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心跳节奏,都能感受到对方的温热呼吸。
有什么东西在迅速融化,有什么东西在迅速攀爬升温。
阿耀的孽念顷刻间如开了闸的洪水,难以自持。如果不是宽松的浴袍遮挡,那么他将退无可退。
男人的意欲开始作祟,盎然的春意一触即发。如果再不扯开这温香软玉的躯体,他一定会做出什么不敬之事。
思及至此,阿耀使了力气挣脱女孩的臂膀。在女孩泪眼婆娑的朦胧视线下,转身离开,走进浴室再无动静,只留女孩怅然若失的坐在原地……
羽荆公寓。
钟湛这两日饶有耐心的哄着别袅袅三餐,女孩的行为意识仿佛退到了那年夏天。
别袅袅总是发呆神游,有时候能坐着几个小时不动,饭菜也要喂到嘴边才知道咀嚼吞咽。
最反常的是,她不再反抗拒绝钟湛的靠近触碰,甚至是甘愿同床共枕。
每个深夜凌晨,四下寂静无声之时,她会在钟湛身上四处摸摸,偶尔摸到腹部的伤疤,偶尔拂过胸膛的伤疤,掠过肩臂的伤疤。
她总是会抚摸那些陈年旧伤,然后啜泣着昏睡过去。
又过了两日。
钟湛在书房处理完货物运输以及暗网线上交易等事务后,一转身竟然发现,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摸了进来。
女孩柔柔弱弱的站在原地,面朝着男人动静的方向,喃喃开口唤到——
“是你吗……你回来了?”
钟湛心弦拨动,盯着那具单薄躯体,看着她苍白的脸色透明的唇瓣,不禁抬手摸了摸女孩的脸庞。
“你终于回来了。”
女孩感知到身前人影,再次喃喃低语。
男人看着噙阖的唇,听着女孩的软语,冰封的湖面仿佛融化了一个缺口。
单手扶住女孩的脖颈,薄唇贴近女孩透明色的唇瓣,微微摩挲。
已经太久没有吻过女孩的唇瓣,是两年还是三年,已经久到记不清了。
男人手上用了力气,两人四瓣相连,呼吸急促。
不可思议的是,女孩不仅没有退避抗拒,反而微微抬头迎合着男人的热吻。
钟湛在这恍如隔世的依恋纠缠中,渐渐沉沦,他迫不及待想要进一步回味,这遗失的美好。
男人指尖微抬女孩的下巴,一手按住女孩昂扬的头颅,更深的勾勒着女孩的丁香小舌。女孩乖顺的依偎在男人身上,双臂还紧紧抱着男人脖颈,不愿意松开。
男人将女孩的纤背靠拢在自己的怀里,强健的臂膀桎梏着女孩的腰腹,使得女孩像是一只幼鸟,只得栖息依靠挺拔的参天大树——
“你是不是在生袅袅的气?是不是一直在恨我。”
女孩柔情似水的声音,宛如一袭清泉,渗进了男人的心里。
怎么会不恨,爱之深才责之切。自己捧在手心里呵护的种子,看着她发芽,看着她抽枝,看着她开花,终有一日,结了个坏果。
将一株花种在自己最柔软的角落里,花儿结出了最辛辣的果子。那种利刃贯穿肺腑的感觉,钟湛不会忘记。
满腔的思念像是无边无际的海水,又像是坚韧画笔在无瑕白纸上,勾勒的广袤无垠的山水图。
女孩躲在男人怀里,一声声的唤着男人的名字。
是的,唤他钟湛。
男人听着女孩的声音缓缓回过神来,别袅袅知道这些日子与她同床共枕的人是他钟湛,而不是其他人。
她把钟湛当成了钟湛,在钟湛的怀里缠绵享乐,这个认知让男人有了空前的勃发生机。
不知道过了多久,女孩的额际渗出了汗液,在被单里嘤咛啜泣。
哭诉这些天里受到的委屈,哭诉那些日日夜夜的想念与癫狂,还是哭诉自己亲手杀了一个疼她入骨的男人,没有人知道。
女孩啜泣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不可控制,往日里所有的委屈都夹杂在泪水里宣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