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心被你说得这么理所当然。”
又是在商准南的手背上“啪”地拍了一巴掌,柳麓不接受他这种做法,淡淡道:
“那就叫安安吧。”
虽然很俗气,但在柳麓这里,确实没有什么比平安更重要了,到了上流社会她才真正意识到了上流社会的痛苦。
之前,当她一无所有的时候,她渴望能够进入更高的阶层,别人说上流社会也会有上流社会的烦恼,她想着宁愿受有钱人的烦恼,也不受没有钱的烦恼。如今愿望得以实现,柳麓才真正看清:
这里的烦恼并不是噬人心智,饿其体肤,而且你死我活的斗争。
连最基本的安全问题都得不到保证。
“安安?很好听。”
商准南很满意儿子这个小名,作为他商准南的儿子,这辈子岁月静好不了,但在外面金戈铁马、尔虞我诈之时,始终有妈妈的爱陪伴着他,相信他随时能够化险为夷。
傍晚的夕阳透过落地窗斜射入室,昏黄碎片跌落在商准南的寸发上翩翩起舞,有些重心不稳,所以跌落到柳麓脸庞上的金辉反射到商准南眼里,显得柳麓就像教养中的圣母,心中的冷漠和阴翳暂时隐去,喜悦之情油然而生。
只看到柳麓纤美喉咙如静水深流:
“嗯。我也觉得平安最重要。”
“出人头地更重要,他投生成为我商准南的儿子,就不是来玩的。”
捏了捏儿子的脸颊,商准南边说边露出了欣慰之色,儿子实在太像他了,还这么小就这么懂事。
“滚。”
柳麓笑面如魇,虽然不赞同商准南的育儿观,但却无从反驳。
因为在这里,没有岁月静好。
“喔,对了,爷爷的丧事办得怎样了?”
商准南正在玩宝宝吹弹可破的肌肤,玩得不亦乐乎,像是小孩子在玩玩具,如此忘乎所以,并不需要什么奢侈的东西就能得到所有满足。
“等下就是回去守夜了。”
话语里带有浓浓的落寞,本来和宝宝玩得挺开心的,突然的场景转变让商准南瞬间顿了顿,几秒钟后,淡淡道。
柳麓知道他平静背后所隐藏的巨大伤痛,那个唯一和他并肩作战的人离开了,那种伤痛,无法用言语形容。
于是,柳麓安慰道:
“没事。你的小宝贝以后陪你了。”
虽然柳麓现在也涉足商场,但她知道穷尽毕生也不能站得和商准南一样高,所以,商准南可以轻而易举懂得她的痛苦,她却绞尽脑汁也可能没法共情他的难处,最有可能代替爷爷补偿他的只有安安了。
但猝不及防,柳麓却听到商准南回了句:
“那你嘞?你又要跑?”
事实上,柳麓在他身边这么久,商准南印象最深的就是柳麓绞尽脑汁逃跑之举,虽然他实在不懂柳麓到底跑什么。
“说什么胡话。”
说到柳麓的心中所想,柳麓立马否认。什么时候,她也变成了一个谎话连篇的人,竟然为了哄骗商准南,什么都能说出。
“那你快回去吧,来日方长,送别爷爷的日子却只有这一次。”
捏了捏商准南的手背。
“好。”
看了看腕表的时间,也是时候回去了,商准南白皙、修长的手指扯了扯领带,然后又伸出双手抚了抚宝宝,最后再捏了捏柳麓的脸颊,然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