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声急切地辩解着。
那立文泪眼朦胧地看着,耳朵嗡嗡响地听着,记忆渐渐回笼,脑海里闪现一段段碎片:
“这回拿回来钱了吧?”年轻靓丽的她坐在饭桌前,一脸希冀问男人张子建。
这时候,她还叫那丽文,很女性化的一个名字。
那立文是后来才改的。
刚刚拿起筷子、端起饭碗的张子建不满地瞪了她一眼道:“你可真是的,一见面就问我钱钱钱的,咋就不能关心关心我这几天在外面辛不辛苦?
你看看我对你多好,老板在饭店里请客吃饭,我都没在那儿吃,赶紧趁机要了一盘你最爱吃的锅包肉送回来。
还想着在家和你们娘俩吃顿饭,再去接送老板。你可真够扫兴得了,早知道我就不回来吃了,在饭店吃多好······”
那丽文听了他的话,瞬间气血上涌,抬脚踹向了小饭桌。
“哗啦啦——”
桌子翻到了地上,上面的盘子、碗稀里哗啦摔在地上,顿时汁水横流。有一只饭碗在地上滴溜溜地旋转着,跳着不明的舞蹈,最后被沙发腿挡住扣在那里。
“扫兴是吧?干脆就别吃了。赶紧给我滚出去,谁不扫你的兴你去找谁去。”
她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红着双眼瞪着张子建歇斯底里地喊道。
张子建是个身材有些发福的小胖子,别看他胖,但是个灵活的胖子。
在那丽文踹翻桌子之际,只见他左手拎着筷子,右手端着饭碗,华丽丽地闪转腾挪,躲到了一边去,片汁没沾身。
只可怜那个小巧精致的圆饭桌,被那立文这一脚踹下地,摔在坚硬的水泥地上,疼的开了缝、咧了嘴。
“你,你疯了啊?”
张子建缩着脖子躲在墙角,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好半天才对着那立文吼道。
“你·······你还敢吼我?
对,我是疯了,疯了,让你给气疯了。”
那丽文这一脚用了力气,原本身体就虚弱,这一下子累得呼哧带喘。松散系着的长发也散落开了,披头散发的跟个女鬼似的。
被张子建这一吼更加疯狂,五官扭曲要吃人的架势,吓得坐在一旁的胖儿子捂住了眼睛。
“人,人你,成天不着家,钱,钱你也不拿回家,眼看着我们娘俩就吃不上饭了。
我,我找你干嘛吃的?啊?
你知不知道,我们娘俩吃了好几天烤土豆了。
都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你就让我们吃这个。
你要是不能做到让我们吃饱饭,给个痛快话,我带着儿子找下家去。”
气愤恼怒之余,她有些口不择言。
“成天听你回来说老板带着你们下饭店、去歌舞厅的。啊,那就有钱了?去一次都够你的工资了。
说,是不是你又打肿脸充胖子,跟人家说不急着等钱花,什么时候充裕了,什么时候给你开工资就行?”
张子建原本听了上半句还在瞪眼,等再听下半句,立刻心虚地低下了头。
那丽文一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眼泪顿时不受控制地流下来了,嘴里喃喃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是这样······没法过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坐在炕上原本吓傻了的三岁儿子,听到妈妈哭了,立刻手脚并用爬下地,趿拉着小草鞋走到张子建身边,挥着小胖手去打他。
“逗(揍)你,爸爸坏,你惹妈妈哭······”
小家伙立着圆圆的眼睛,嘟着小嘴儿含糊不清地叫嚷着。
张子建气死了,儿子竟然也敢来打他。
他抬腿踢了一下儿子的屁股蛋子,嘴里骂道:“小兔崽子,你也敢来打我,我是你亲爸,你打我就是少教的玩意儿。”
虽然在他看来并没有用力,可是毕竟儿子还太小,一脚下去,儿子便向前趔趄倒在地上,差点儿被碎碴子扎到。
儿子趴在地上仰着头望着那丽文,委屈地“哇哇哇”大哭起来。
正在抹眼泪的那丽文,抬头看到这个场景,立刻如同发怒的母豹子一样,光着脚丫子飞快地跳下炕,踩着满地的狼藉,冲上前伸手就挠张子建。
“混蛋,你不但骂儿子还打上儿子了。
有气往我身上发,干嘛打他?
他还那么小,你也下得去手。
王八蛋!
我生的儿子,你有什么资格给我打?”
张子建一个没提防,脸颊立刻挂了彩。
“啊!你······你这个母老虎,看看,看看,脸给我挠出血了。
······哎呀,你还踹我,你怎么往我命根子上踹呢?
嗷,这还下口咬上了······
救命啊,妈呀,快来呀,疯子,疯子······
啊,你还气晕了,你怎么能这样子?受伤的是我好吗?
快醒醒,你这是粘包赖好不好······”
那丽文被男人束缚住手脚,打不到人气急之下,头一歪眼一闭晕了过去。
······
半小时之后。
三十年后的那立文,一跤摔了过来。
她躺在炕上,捂着足有十斤沉的大棉被,左手腕上还打着点滴,一动不能动。
她百思不得其解,仰头想问问苍天。
这特么。
倒霉催的。
为什么让她重生?
苍天啊!
她这是造了什么孽???
只是。
映入眼里的不是苍天,而是天花板上的那根发着惨白光的棍儿······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