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咧!两位客官请慢等!这壶茶是楼里送的!待会儿我再与两位两碗杏酪!”
这是要做得有多慢,酒楼才会送茶水和点心啊?
伙计端来两碗奶白的饮料,纪清越赶紧问:“请问你知道我们刚才点的那几道菜怎么做吗?很耗时吗?”
伙计诚惶诚恐,看着纪清越真诚的目光,确定他不是在骗菜单:“这金齑玉脍用蒜、姜、盐、白梅、桔皮、熟栗子肉和粳米饭捣碎做成调料,取一点与鱼脍一同食用。”
“消灵炙则是用一羊之肉取四两,经火烤至半熟,再用粳米饭拌匀,加入茱萸子和食盐调和,用泥封入坛中晒一个月,蒸熟后食用。”
“醴鱼臆即甜味鱼胸脯,浑羊殁忽即烤羊肚鹅,白岁羹即荠菜羹,樱桃饆饠(毕罗)就是樱桃馅饼。除了一些需要提前烤制的菜,其他菜都是现做现卖,故而两位要等得久些了。”
听完伙计的话之后,纪清越双手扶额:“多谢阿郎解答。”
等久一点就等吧,只要好吃就行。
杏酪是奶制品,微甜,还有些冰凉,这种天气吃上一碗就会感觉非常解渴。
纪清越从窗户望下去,想看清楚远处的河边为什么这么热闹,不仅敲锣打鼓,还有人在烧香跪拜。
那里好像是一艘船?
“二郎,你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吗?”
李二郎起身,说着纪清越指的方向看过去,过了一会儿,他点头回答道:“哦!我知道了!他们在敬神!但凡管船的在开船之前,都要先敬神,然后才能启程。”
“哦——”纪清越点点头:“你是怎么知道的?”
两人倚在窗户边,李二郎得意一笑:“坐船的时候我可没闲着,与管船的闲谈时他们与我说的,他们从造船到开船,不管是平常日还是庙会日,都要敬神。”
“我们来时乘的船供奉的三尊木雕菩萨是鲁班先师、杨泅将军与水母婆婆,神龛就设在舵房里,小的一尺多高,大的则有两三尺高。”
没想到李二郎打听得这么清楚,纪清越表示甘拜下风。
说到乘船,纪清越想起:“你知道赵公子是什么人吗?听着你们的谈话时,我总觉得他的身份很不简单。”
李二郎拉着纪清越回来坐下,给两人都沏了一杯茶,打算慢慢说:“最初知晓赵旒光的姓氏时,我还不以为意,随后听说他要回岳州的家,我才意识到他不简单。”
“岳州赵氏,乃江南三大家之一。”
纪清越微微瞪大了眼,表示惊讶。
“大黎律法明确规定,商贾及其后人子弟不得参加科考。”
不能科考,就意味着很难做官,所以赵旒光才跑去兵营投奔自家舅舅。
三大家的势力可没那么简单,官家想对付他们已经想了很久,却一直找不到机会,上次逮到他们挪用军粮,被狠狠责罚一番,但还是没有伤及根本,如今看来已经恢复过来了。
改革千万不能激进,否则会触发他们的反感,容易引起混乱。
“其余两大家呢?都是什么人?”
“他们是江州白家和扬州齐家。”
岳赵江白扬齐。
三大家沿着江水盘踞整个江南,把持除了漕运与盐业的所有生意。
纪清越光是想一想,就觉得当皇帝真的头疼,一群人肆无忌惮地造作,有钱却不交税,还偷国库,这能忍吗?!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两刻钟过去了,茶壶见了底儿,伙计们才端着菜过来:“客官久等了!这是两位点的菜!!”
四菜一汤一糕点,还有米饭全都摆上桌,光以“色”来点评,纪清越就给出很高评分。
无论是色彩搭配还是摆盘,这些菜式都堪称一绝,鱼片切得非常薄透,举起来可以轻易透光。
把搭配的调料点一点到鱼片上,放入嘴里,味道非常特别。
“二郎,你快试试!!”
鱼脍的味道非常鲜美,纪清越吃得心满意足。
一顿饭下来,纪清越觉得下次点菜的时候还是要深思熟虑,不要冒险,有一些菜他还是接受不了,味道不是说难吃,而是过于独特。
来到这里,时间和空间本就存在巨大差异,美味不美味的另说,吃不惯就是吃不惯。
两人吃饱喝足,下楼结账,然后纪清越又见识到了不同寻常的菜名的另一个意思:昂贵。
不仅工序复杂,还价格昂贵。
纪清越倒是没有觉得后悔,去到不同的地方就是要体验不同的东西,只是李二郎的心在滴血,下定决心要好好赚钱。
走出客栈,李二郎找了个跑腿的地方,让人把他在岳州租住的地址写下来,送去赵宅。
另一边,赵旒光匆匆赶回家,顾不得换身衣裳,直奔母亲住的院子:“母亲!!母亲!!我回来了!!”
“我儿总算回来了!!”
宽敞的卧房床上坐着一个女人,女人的脸色不是很好,因为长时间都在躺着,头发也没有挽起来。“在兵营里一切可都还好?”
赵旒光点头:“母亲,我一切都好,如今回来便是为聘礼做准备。”
女人握着儿子的手,轻咳两声:“猎鹿之事你可有把握?”
“母亲勿忧,舅舅派了一个人回来助我猎鹿。”赵旒光安慰着母亲:“母亲,你可知舅舅对那人可是赞誉有加,想着收为己用。”
“咳咳,你舅舅都是为了你好,要不是因为商贾身份,凭借我儿的才华……咳咳!!”
赵旒光拍了拍女人的后背:“母亲,莫要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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