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去县里的那天已过去五天。
平淡的清晨,没有春耕时的忙碌,大家都在自己忙活,李阿翁喂完猪后,赶着小羊去自家的山坡上果园里吃草。
山上长了不少野草,小羊每天都去吃一些,能吃掉不少野草,羊也能快快长胖。
地里的小麦要到五月底六月才能收割,现在还早着呢!
李二郎与妹妹李锦娘在粮房前掰蒜瓣,将一个个晾晒好的大蒜掰开,挑选坏种。
可这些蒜头品质实在太好了,根本挑不出什么坏种。
李锦娘不知道兄长与张管事谈得怎么样,如今准备种蒜的田已经开垦好了,再拖下去就要错过种蒜的最好时间。“阿兄,你说张管事会来吗?”
李二郎安慰妹妹:“放心吧,张管事他会来的,莫要担心。”
得到兄长的安慰后,李锦娘腼腆地低下头,继续默默地掰蒜。
果然,临近中午,村子远处传来一阵哒哒的马蹄声,路过村子时,引起不少人关注,他们听到声音纷纷从院子里走出来,好奇地打量三人骑马的身影。
领头打马的不正是张管事吗?
马匹驮着人,衣衫翻摇,一行人一路飞快地奔驰,留下一串扬起的烟尘。
一片原野已经翻地耕种,春意洋洋,一片好风景。
疾驰的马在大片原野夹着的泥路上十分显眼,田里劳作的人停下动作,起身盯着马匹的方向。
最后,他们看到那些马停在了李大才家的院门前。
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在星星点点的目光中,骑马的三人,牵着马进入院子。
李二郎早在听到马蹄声由远而近时就警惕起来,驻足到院门前查看,在远远看到来人是张管事他们后,便通知家里来客人了,他则到院外相迎。
张管事带着两个陌生的伙计勒住缰绳,在李二郎面前停住了马。“二郎,一切可好?”
李二郎恭敬地作揖:“一切都好,多谢张管事关怀。家里已备了些粗茶淡饭,管事与二位阿郎请。”
张管事点点头,他示意两个伙计牵上马。
院子很大,李家人预留下养马的地方,所以后院设置有拴马的地方。
伙计在李二郎的带领下到后院拴马。
李家人除了徐晴与李锦娘,几乎都在院子里站着,李阿翁做主,热情地请张管事进屋。他们已经吃过午食,桌上的饭食是按照李二郎的意见提前留好的,一碗羊汤与饼子,还有一碗拌菘菜,浇上了呛了蒜末的胡麻油。
李二郎回到正屋,在桌边坐下,而两个伙计,在张管事的眼神下,识趣着用饼子夹上菘菜,端着羊汤到院子里吃。
他们是仆人,不能与主人家同屋同桌吃饭。
饭桌之上,他们没有马上聊正事,主要是李二郎在慢慢说一些春耕上的事,张管事静静地吃东西。
李阿娘坐在饭桌之外,手里捏着布料,心思却不在上面,见两人都话题一点都没有提及胡蒜,而是在说些有的没的,不由得内心涌起一片焦急,但她不可能插入对话,而是忍着,等到张管事吃完饭食。
张管事终于放下饭碗,捧起茶碗,不动声色的打量李二郎。
收到东家的信后,他便骑马赶往上李村。
如今已经二十三,再过几日好时节便要结束了,当然要抓紧时间。
两人对此心照不宣。
李二郎见张管事已经吃饱,终于提起到后院看看的请求。
他打开粮房,只见木架上摆着好几个藤筐,里面都是满满当当的蒜瓣,按照大小分类好,大的可以播种,太小的可以留下来做菜。
张管事见到胡蒜后,满意地点点头。
虽然他对胡蒜的来源感到好奇,但不会追问李二郎,既然决定要与人合作,哪里管这些。
“棒极,二郎,可否到书房仔细谈?”
李二郎当然答应:“张管事随我来。”
去到书房,就剩下李二郎与张管事两个人,其他人担心着,只能去忙别的事。李阿翁则站在院子里与张管事带来的两个伙计聊天,不一会儿就知道了他们的身份——东家调来的两个擅长种地的人。
这份合作算是稳了。
李二郎早就看到这些。
张管事刚在椅子上坐定,李二郎便掏出一张纸:“这是胡蒜详细都种植方法,请张管事过目。”张管事接过纸,没有马上看,而是从怀里掏出一封拆开的信:“这是东家的回信,也是东家的要求,二郎先看看,若是同意,我再看这种植方法也不迟。”
闻言,李二郎拿出信纸。
东家果然答应了,相应的,商人最大的目的就是谋取最大的价值。他直接在信上罗列出一条条要求与条件,最重要的是分成,却是八二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