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小川看向皇帝,眼底藏着一抹玩味,“圣上,娘娘和公主殿下都走了,您是不是也该去听香阁看看了?”
他邪气一笑,“微臣的罪证,可都在听香阁。”
谁人看不出,他这是要把皇帝带到听香阁去咔擦了。
他以为自己威严邪气,可让势单力薄的皇帝感到害怕和畏惧。
让九五至尊的皇帝害怕,是一件多么让人爽快的事!
可是,他看到的却是皇帝那直入内心的眼神,犀利,威严。
易小川的眼神竟有些闪躲。
为了掩饰,他暴怒地喝了一声:“带圣上到听香阁!”
赫连永浦一路追妻追女,可谓快马加鞭,日夜赶路个不停。大部队根本就追不上他,此时的他也的确算得上易小川口中说的势单力薄!
但是!
他赫连永浦并不这么认为!
朕为九黎国的皇帝!一国之君!正所谓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下都是他的,渔州也是他的,又怎会是个势单力薄?
“带路!”赫连永浦微眯了下眼睛,盯着易小川。
易小川转身就去了前方,理由是领路,实际上是不敢再在武宗皇帝面前暴露自己的心虚怯弱。
回到马车上,易小川仍然心有余悸。那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心底深处生出恶寒,后背发凉,好像很冷似的。
袒胸露乳的侍女歪倒在他的怀里,又是擦汗又是软语地哄着,他竟觉得有些作呕。
他本来是想把侍女推开的,却因为身体发寒,而把侍女搂得很紧很紧。
没多久,马车停了下来。
马车外传来属下的声音。
“大人,到了。”
易小川这才回过神来,仔细听了下,外面安静得出奇。
他的嘴角浮起邪气的笑意。
“好戏就要上演了。”
马车的帘子被属下撩开,外面传来属下们激动的声音:“恭迎大人。”
他们恨不得开口说“恭迎圣上”。
易小川心里很受用,连脚下都觉得轻飘飘的,下了马车。
他的身后,马车里,两位侍女已经断了气。
刚才易小川感觉太冷,太寒,把侍女搂得太紧,一失神竟将他们勒死了。
他走了,他的属下习以为常地招呼人把尸体搬走。
*
天气阴沉,却有一种灼热之气,地上冒起了缕缕白烟。
赫连永浦踏着白烟走向听香阁。
听香阁高大巍峨,金碧辉煌,门窗雕龙画栋,因不讲祖训风水,无论门窗还是造景都呈宏大之姿。
人站在门前,有一种深深的压迫感。
这是所有人,包括易小川自己都明显能感受到的。
但是,赫连永浦却并无这份感觉,只觉门楣过高,滑稽愚蠢,没有品味。
易小川小心地陪在一旁,虽眼底还是藏着老狐狸般的狡猾,但行为上并没有什么过分。
门内外,所有人跪地行礼,恭迎武宗皇帝。
赫连永浦怎会看不明白,这仪仗,平日是为了易小川而立的。这易小川啊,还真把自己当渔州城的皇帝了。
入了听香阁,倒也没什么特别,亭台楼阁,如同宫中别院。
赫连永浦步步走,步步观察着伺候他的下人们。
他们战战兢兢,像是极怕出错。
走着走着,赫连永浦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高喊:“圣上!”
回头看去,那淡淡的白烟之中竟站着薛云。
薛云匆匆上前,跪地行礼,“臣来了。”
重重的三个字,大有誓死效忠四字誓言的沉重。
“你倒是快。”赫连永浦很清楚,薛云到了听香阁,是要被易小川给残害的。
易小川对他的恨,可是不小。
果然,易小川看到薛云时,眼里喷出了杀气。
薛云视而不见,跟在赫连永浦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