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脆响,茶盏落地,热水四溅,茶叶狼狈地贴在华丽的地毯上。
“放肆!没有哀家的旨意,你们居然敢让她去死!”
太后为贵妃之死,深为愤怒。
她想扶季欣茹做皇后,以保住季家人世代荣华。
太后看着眼前的老臣,虽仍然身体魁梧,很有气质,却已有了老态。
“皇上登基之前,你护佑王城,灭了叛军,由此被拜为车骑大将军,得国公封号。皇上登基之后,你的实权没变,但他对你的信任如何,你我心知肚明。”
季国公颔首垂目,“正因为如此,我才不能让欣茹坏了我们的名声。”
“你糊涂啊!”太后愤怒不已,“欣茹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通奸作恶的罪名就真落在她头上了。我们要想办法为她洗清冤屈,让她坐上皇后的位置!”
季国公有些惶恐,“可是……她已经死了。”
太后平复了很久,才让心情缓了点儿:“不过,话说回来,她的确太嚣张狂妄了,明明已经是尊贵的贵妃了,却还不知羞耻地和一个护卫搞在一起!那楼元虎再有本事也只是区区小将,棋子的命,怎能搭上女儿家的清白?”
她见季国公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为这事气得不轻,也就没再说下去。
“事已至此,我们只能往后面再想办法了。”太后叹息医生。
季国公说道:“欣茹是死了,但我们还可以再送别的女儿入宫,若是好生栽培,将来也一定可以为我们所用,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太后嘲讽地给了个白眼,“欣茹是嫡女,又有哀家精心做局,才得了如今贵妃的位置。你当皇宫是什么地方?庶女也配?”
季国公为难起来:“那……怎么办?”
他突然想到一个人,“太后娘娘,有个人倒是合适,只是住在乡下,未必端庄得体,需要些时日调教。”
他说的这个人,是他原配夫人所生的女儿,国公府真正的嫡女。国公当年靠着原配夫人的贵族之名步步青云,却又嫌弃原配夫人不够娇媚可人,步步做局害死了原配一家,还让嫡女待在乡下,永不许入王城。
细说来,国公与这位嫡女是有仇的。
但是,眼下,他唯有去把这位女儿接回国公府,当菩萨般供起来。
太后恼怒:“生养在乡下的野丫头,什么规矩都不懂,需要多少时日才能调教出来?”
“不过……”
“有个人选总比没有要好。这样吧,你想尽办法把人教好,哀家这边先出手除掉绊脚石。”
他们想要扶持自己人入主坤宁宫,母仪天下,就要把最受宠爱、最碍事的淑妃江月柔除掉。
季国公拱手,“需要臣弟之处,请尽管吩咐。”
太后道:“后宫的事,如何让你插手?”
她不悦地抱怨起来:“最近宫里不太平,黄纸邪祟闹得人心惶惶。哀家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大胆……”
说到这里,她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的弟弟脸色有些古怪。
“该不会……”她的眼里布满惊恐。
季国公迟疑了一阵,“是淑妃的父亲说,此法可以尽快除掉她,所以……”
太后很惊讶,“淑妃的父亲?他不想着女儿为他家谋取荣华富贵,为何反倒要害死淑妃?”
季国公回答:“那姓江的,跟淑妃如同仇人,其中缘由臣弟也不甚明白,但是,现成的棋子,没有不用的道理。”
太后怒了,“当心些吧!皇上远比你们想象中更难对付。到时候,可千万别事儿没办成,反而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太后拂手,命他退下。
季国公转身之际,她又突然叫住了人,“等等!你一定要记得,不要跟黄纸邪祟的事沾上关系。”
“太后莫要担心……”
不等季国公的话说完,太后就愤怒地拍起了桌子。
“哀家为何不担心?那黄纸人若是成了气候,幕后之人岂不是可以轻易破开皇宫?到时候,江山社稷垂垂危矣!”
季国公见她怒不可遏,急忙告辞离开了。
太后看着季国公离开的方向,陷入了沉思,不知过了多久才稍稍回神。
“黄纸人的事不是寻常人敢想敢做的,背后必定有大人物撑腰。其目的,绝非只是杀了淑妃那个贱人……”
“九黎国的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