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卿将画收进一个红木小匣子里,然后上了锁,放在书架最顶处。
那书架差不多有两米多高,冬晴她们日常收拾房间绝对够不着。
而且,顾卿的书架她们一向是不敢动的。
“现在放心了吧?”
冬晴她们早已经备好了水,顾卿抱着人去洗漱。
……
赵府书房里。
沈父和沈庭羽一脸愁容的坐在赵荀对面。
赵荀斟了一杯酒,先推给了沈父一杯,然后给沈庭羽一杯。
“你们是为了顾卿的事来的吧?”
沈父深吸一口气,紧张的搓着手。
儿子才刚刚成亲,自己家就来麻烦亲家,似乎有些不太好。
但是顾卿一向稳重,做事有分寸,这次却因为抗旨被皇帝亲口下令在府中闭门思过。
“这么晚到府上打扰,真是不好意思。”
赵荀摇了摇头。
“一家人,说什么打扰不打扰。”
他自己也倒了一杯,轻轻抿了一口。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顾卿有自己的打算,你们不要插手,当做什么也不知道就好了。”
事情牵扯到先帝遗旨,沈家知道的越少越好。
皇帝不是个不明事理的人,只是那道遗旨是他的心病,因此才被一时迷了眼睛,只要他想通了,自然会明白,一个死物,抵不过一个可以交付后背的兄弟。
“而且庭羽马上就要殿试了,殿试过后就是授官,也算是半个官身,若是此时掺和进去,只会让皇帝觉得顾卿对他的处置不满,勾结党羽,拉帮结派,反而适得其反。”
听了赵荀的话,沈父心绪放松下来,举杯敬赵荀。
“有您的话,我这心里放心多了。”
赵荀看一眼旁边坐着的沈庭羽,轻笑一声。
“都已经是亲家了,以后见面就以兄弟相称吧。”
沈父点头,笑着拱手:“赵兄!”
次日一大早,顾卿去兵部交接手头上的事务。
一路上,工部看向他的眼神都带着几分微妙。
直到他进了门,看到高做堂上的诚王,才明白过来。
当初,沈家大房和二房对簿公堂的事情不是什么秘密,小姑娘和华阳郡主的赌约不知怎么流传了出去。
堂堂郡主陷害人不成,反被逼的下跪道歉。
诚王也跟着脸上无光,上朝的时候没少被其余官员明里暗里的嘲笑。
自然也恨上了给沈家撑腰的顾卿。
只是顾卿年少有成,又是晋元帝的宠臣,才一直忍着没有发作。
如今他被罢职,当然要好好奚落一番。
他捋着胡子高高的昂着头,唇角讥讽。
“镇国公就是不一样,其他官员卯时就到了,你辰时过半才过来。”
顾卿在厅中站定,凤眸犀利。
“本国公毕竟年轻,即便来的晚也不会耽误了政事。不像诚王年纪大了,做起事情来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笨鸟先飞拉近被别人的差距。”
他挥了一下手,凌云捧着一堆册子折子往诚王旁边的桌子上一放。
“这些都是泰山工程的账册,劳烦诚王自己点一点,没问题本国公就走了。”
他说完,自己在另一边的主位上坐下,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茶。
那模样,不像是来交接的,更像是来视察的。
诚王扫一眼桌上的账册,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