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月抬眼直视着麟王满是算计的眼睛,暗骂一声蠢货。
昨日他用枪指着顾卿的事情,她心里就憋了火,今日自己送上门来,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王爷的话,臣妇恕难从命。”
她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贵女们。
“且不说臣妇嫁进国公府后,代表的是镇国公府和边疆二十万兵马的脸面,便是除去这些身份。”
“臣妇还是正经人家的女儿,纵然无权无势,也由不得您随意欺凌践踏,肆意羞辱。臣妇身后站的是无数儿女,今日臣妇若不反抗,焉知来日被你欺压的人又会是谁的妻子,谁的女儿?”
沈寒月此言一出,立刻将在场所有夫人贵女拉到了自己的阵营。
在座的夫人贵女们体会到沈寒月话中深意,纷纷对麟王怒目而视。
她们是看不起沈寒月出身低,可她若是以如今这样的身份被麟王肆无忌惮的羞辱,当做舞姬供人赏玩。
那她们这些身份不如她的,又算什么东西?
顾卿与麟王的恩怨在场不少人都是听说过的,无非就是当初一起读书的时候,其余皇子伴读们都愿意让着皇子们,唯独顾卿直来直去,次次比试都将一群人压的抬不起头,屡屡得先帝夸赞。
连当今皇上都不在意,偏麟王是个小心眼的,因为这个处处跟顾卿过不去,昨日城门口当众挑事儿,今日甚至要迁怒人家的夫人。
她们此时置身事外,焉知来日是否会祸临己身,无处求援?
毕竟,以麟王的小肚鸡肠,可能随便一句话就将他给得罪了。
顾倩立刻站起来帮嫂嫂添油加醋,扬声道。
“我嫂嫂是皇帝亲封的二品县主,更是一品诰命夫人,麟王口口声声让我嫂嫂献舞,拿她和舞姬做比较,是看不上我们镇国公府门第低,还是觉得天下女子都是你可以随意取乐赏玩之物?”
这样自居自傲的话,由嫂嫂说来难免惹人厌烦,由她此时说来,恰如其分。
镇国公府若是门第低,这宴会就不用办了,更别提看不起一品诰命夫人。
便是坐在皇上身边的淑贵妃,也不过是正一品,麟王若是敢应下她的话,岂不是明目张胆的说天下女子,除了皇后,皆是他的玩物?
别说在场的贵妇贵女们饶不了他,就是皇帝,也兜不住。
顾倩话音一落,麟王眯着眼睛打量了她两眼,这才认出她是顾卿的妹妹。
麟王冷哼一声:“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你嫂嫂既然有诰命在身跳不了,不如你代替她跳?”
众人见他犹不知收敛,先是羞辱镇国公的妻子,接着又调戏人家妹妹,对这个不知所谓的麟王更为厌恶。
赵夫人早在舞姬们献舞的时候,就被这出闹剧弄的额头青筋直跳,忍了一肚子火气。
此时再也忍不住。
“麟王去了封地几年,从哪里学的如此蛮横无礼,毫无皇家风范,当着皇帝和各位大臣的面尚且如此嚣张,可见私下该是何等放肆。”
赵夫人倏然起身,朝着晋元帝屈膝。
“臣妇身份低微,本不配给麟王接风洗尘,恐脏了贵地,不如皇上此时就放了臣妇离去,免得等一下麟王喊臣妇上台献舞,臣妇这一把老骨头,可跳不动。”
赵太师是东晋清流之首,朝中半数的文官都多多少少跟赵太师有些师徒缘分,赵夫人的身份自然也德高望重。
当初先帝在世的时候,便是晋元帝也跟着赵太师学过两年帝王之道,见到赵夫人也要称一声师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