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落地S市的时候是傍晚,机场上空红霞满天。
穆离离趴在车窗,抱着拍立得不停地拍照。摆渡车上的人挤来挤去,杜丘和袁心野化作两堵人墙,将另外三个挡在人群之外。
穆一念看着窗外的好风景,有些心不在焉。刚才还欢呼雀跃的穆离离也突然没了兴致,她轻碰了碰穆一念,“老大,有件事···我一直没跟你说···”
“什么事?”穆一念收回心思,警惕地与她对视一眼,“别告诉我你又犯错了!”
穆离离委屈地白她一眼:“我是想说,年前你住院的时候,我无意间听到穆言德他们在给儿子找肾脏···就···还是偷偷去问了下···我不达标···”
“你们血型不符!”穆一念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你还是想帮他,对吧?”
穆离离的俏脸拧巴成一团,穆一念伸手把她那一头散乱的长发揉乱,“唉吆喂!我怎么记得,二小姐是个没心没肺的?”
“以前,那小子真没少欺负我,但是看他躺在病床上要死不活的样子···”穆离离紧咬着双唇,扭头看向窗外。穆一念从窗玻璃的倒影中看到,那清澈的眸子里有晶莹的泪珠在闪动···
出了航站楼,杜丘的姐姐杜莉莉亲自开车来接他们,拉上几人去到一家新开的餐厅吃饭。穆一念很快就喜欢上这位雷厉风行的商界女强人。两人一见如故,路上相谈甚欢。
不巧的是,他们刚到停车场就碰到穆言德一家。孙绮丽看到穆一念,小跑着迎上来,抱住穆一念的胳膊不撒手。
“杜丘,带他们先回车上去!”袁心野掰开孙绮丽的手,拉着穆一念后退一步。
穆一念怒视生父,“你们还真是阴魂不散。”
“一念,子尧他现在情况不好,求你了···”多日不见的穆言德憔悴不少,他从未想过,此生第一个开口求的人,会是自己的女儿。
“穆言德?知不知道我有多讨厌见到你?”穆一念冷冷地扫他一眼,又看向孙绮丽,“还有你!你们当初做那些决定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有今天?!”
“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我不该和文君抢你爸,我错了!”孙绮丽忏悔道。
穆一念轻哼一声:“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我管不着,我说的···不是这个!”
夫妻俩对望半晌,没能明白穆一念的意思。
穆一念失望地轻摇头,“离离肯定不记得,她三岁那年被你们送回来过一次,可胡文君不要她。那天,你们亲眼撞见秦朝晖对我做的事。我是怎么求你们救我的,你们又是怎么做的,还记得吗?”
穆言德瞬间痛苦地闭上双眼,踉跄两步。孙绮丽忙去扶住他,两人脸上神色各异。穆一念不提,他们真的永远不会记起那段刻意忘掉的往事——
穆言德被母亲逼着把穆离离还给胡文君那天,孙绮丽也跟着去了。他们本来已经放下孩子往回走了,可胡文君却追到路上,硬是把穆离离又塞给穆言德。之后她自己跑没了影。孙绮丽气得拉着穆言德再把人送回去。
重新回到房间时,他们进门就看到床上正上演着不堪入目的场景···
秦朝晖对穆一念上下其手的猥亵,穆一念瑟缩着半裸的身子靠在床角,眼中尽是恐惧。看到有人闯入,如同见到救星般挣扎着从床上滚下来,爬到穆言德跟前,抱住他的腿不放:“爸爸救我!呜呜···救救我!求你带我离开这···”
孙绮丽又羞又恼地捂住眼睛,拉着穆言德就走。穆言德抱着穆离离傻愣在当场。穆一念的呼唤让他满怀愧疚,他弯腰想要拉起女儿,被孙绮丽拉开。穆一念跪在地上一个劲地哭求,可孙绮丽挡着穆言德退到房门外,把门重新关上了——
“你们走的好狠心呐!”穆一念越说越激动,“那时我才七岁,我也是个孩子!”
孙绮丽忙为两人狡辩:“一念,情况不一样,现在是子尧生死攸关的时候···啊!”
只听‘啪啪’两声脆响,袁心野掌掴完孙绮丽,‘砰’地一拳打在穆言德脸上···
车上的人见他们打起来,杜丘第一个跳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