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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重生1990(1 / 2)

“慕家——墓家——报应啊——哈哈哈——”茅屋前的老人被烧成一团火球,站在滔天火海中振臂高呼。苍老的声音里有愤恨、有不甘···

另一个高大的身影还在屋内和两名盗匪纠缠,霎时,茅屋轰然倒塌。火海中传出那人沙哑的吼声:“念儿——”

“爷爷——狼崽——!”慕一念身穿红色嫁衣,鲜血模糊了视线,她撕心裂肺的呼喊震彻整片山谷···

慕一念怒瞪猩红的双眼,挥刀斩断一名盗匪的手臂,又有人从背后欺身压上。

撕扯间,她瞥见对方脖颈上的刺青。怎料此人猛然发力,抓起穆一念将她举到半空。穆一念身体瞬间腾空,活生生被扔进火海,眼前骤然一片火红——

慕一念倏地从床上坐起,眼中迸射出冰冷的恨意。前世的那场噩梦久久回荡在脑中,怎么也挥散不去。

她死了,死在1987年的寒冬。

出事那天,是她和心爱之人的大婚之日。他们住在与世隔绝的深山老林,那地方位于西北于阗南的札岗山,紧挨昆仑。只因爷爷的一次下山,引来盗匪,为大家招致杀身之祸。

可她又重生了,重生在1990年的盛夏!

慕一念抬手擦掉额前的冷汗,抓起床头柜上的茶缸猛灌几口冰水,人也陡然清醒。

她撑着拐杖来到窗边看向楼道外。黎明破晓之际,天色阴沉昏暗,空气也异常沉闷燥热,似是要下雨。

这是北方一个穷乡僻壤的小县城,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已经整整一个月···20岁的她重生到一名16岁少女身上。巧的是,原主也叫‘一念’——穆一念!

重生那天,原主被继父卖给人贩子,因不堪凌辱,从宾馆逃脱时,爬窗跳楼摔死···生母良心发现报了警,赶到时只在垃圾池边上捡到她的尸体。

穆一念在警车上死而复生,惊呆了警察,吓坏了生母。他们都以为是诈尸——

“死丫头!又偷喝我的冰块水!再逃跑我还报警抓你,不知死活的东西!”布帘后的一声骂,让慕一念打了个激灵。她收回思绪,厌恶地转身。

布帘‘哗’地一声拉开,坐在床沿上的女人顶着鸡窝头,接连打了两个哈欠,这就是她现在的生母胡文君。

慕一念从小生活在深山,除了爷爷和‘狼崽’,她就没见过除自己之外的女人。

胡文君不止头发凌乱不堪,她身上的一切都很邋遢。她为了凉快,身上只穿一件将将遮住屁股的吊带裙,露出好看的锁骨,光洁的肩头上纹着一只好看的蝴蝶。两坨高高耸起的山峰走起路来左右摇晃,中间地带挤出一道若隐若现的沟壑。明明瘦的皮包骨,可那里却很有肉。吊带裙上有几块汤渍,一点儿也不干净。她夜里不断地咳嗽吐痰,抽了数不清的烟,白皙的腿上还沾着烟灰碎屑。

胡文君用脚推开地上的一只易拉罐,慵懒地翘起二郎腿,又歪头点燃一支烟,眯眼沉醉于尼古丁带给她的快乐。慕一念凝视烟雾缭绕下的那张俏脸,她真的很美,只不过美得过于消沉···不止她,这个家里每个人都活的过于颓丧。

墙上的老挂钟突兀地响了五声。

胡文君蓦得出声:“有了我给的那些证据,秦朝晖怎么也得被关个十年八年,不会再有人找你麻烦。这房子是我的,跟那王八蛋没有半点关系,安心待着,别动不动就搞离家出走那一套。”

慕一念烦闷地扫视一眼这间不足二十平米的房子,他们一家从农村搬到这里近四年,坊间的风言风语就没断过。谁都不知道胡文君是怎么拥有这间房子的,有人说是前夫给的,有人说是靠她出去‘卖’的。夫妻俩经常为此事大打出手。

这个猪窝一样破烂的家在顶楼最角上,冬天冷夏天热,好赖却是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屋里唯一像样的家具,就是靠墙支着的两张床,它们占去屋子大半空间。

两床中间只够塞下一个床头柜,柜子上堆满烟盒、易拉罐、啤酒瓶。左手边的木床上铺盖凌乱,廉价衣物扔的满床都是。床单上的食物碎渣沾引来三两只苍蝇,枕头上被脑袋蹭出一块黑印。右手边的双层铁架床,上铺俨然像个杂物仓。慕一念睡在下铺,也是家里唯一整洁的一片地方。床头一堆没折完的纸盒扔在那,三个孩子平时就靠折这些纸盒子帮胡文君艰难度日。两张床被布帘隔出两方天地。白天拉开是一间房,夜晚拉上变成孩子一个世界,大人一个世界···

窗台上、墙根下排着两溜儿空啤酒瓶,每个角落里堆满各种杂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