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陆晚音诧异,谢璟辞温声解释:“这几日,手底下人已经在准备登基事宜。
他放在前殿碍事了些,便先送到这不打紧的角落来。”
陆晚音了然。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两眼皇帝:“不过,冷宫这么大地方,荒废着也是可惜。
也清理出来吧,以后给孩子们做个乐园,或者养些小动物,种点花花草草。
总比放到这里养阴魂的好。”
谢璟辞唇角带笑,直接无视了一边怒火上头的皇帝:“夫人所言有理。
正好,齐宣侯府已经关了人,多关一个也不碍事,把他送去给那两位作伴。”
陆晚音还没跟他提起此事,他竟自己就想到一块儿去了。
她心情极好,看那老皇帝都顺眼了不少。
见他愤恨得都快把眼珠子瞪出来了,陆晚音轻轻推了一下谢璟辞:“他好像很不服气的样子。怎么?对我们有意见你就说啊?你说啊,你不说我们怎么知道?”
谢璟辞无奈,随手捡了根枯枝,把皇帝嘴里的破布挑了出来:“夫人,他现在才能说。”
他倒是想说,嘴被塞得严严实实的,根本说不出来。
刚一重获自由,皇帝就愤怒地咆哮出声:“谢璟辞,你居然还想登基?你这个叛贼,朕就知道你野心不死,贪念朕的江山。”
皇帝的怒火,没有引起谢璟辞丝毫情绪波动。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皇帝:“我说过,你最好杀了我。
不然,等我回来,便是你生不如死的时候。”
皇帝神情恍惚。
当初谢璟辞与他说这话的时候,他手脚皆废,铮铮铁骨几乎要被踩进泥里。
而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
如今形势倒转。
他居高临下地站在那里。
而他这个皇帝,被人五花大绑,丢在破败的冷宫。
对比如此之大,足以让他疯狂。
皇帝红着眼睛,想跟谢璟辞拼命。
可惜挣扎了两下,手脚被绑的他,就像一条蛆虫一般,从床上滚落到地上,吃了一嘴的灰。
皇帝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他努力仰头,却也只能看到谢璟辞的靴子。
“谢璟辞,你敢杀朕?
朕乃天命帝王,你一个反贼,敢对朕动手,就算登基,也名不正言不顺。
你的孩子,你的后辈,你谢家的一条狗,出去都要被人戳脊梁骨。
你不是最在意名声吗?
难不成你想让整个谢家,都变成人人喊打的臭虫?”
他知道,两人现在差距太大。
对上谢璟辞,他连半成胜算都没有。
连保命的手段,都只能提谢璟辞最看重的名声。
破烂的冷宫一角,几棵杂草绿叶摇晃,迅速生长。
没过多久,就编织成一条手腕粗的藤蔓,伸到皇帝身边,灵活地将他吊了起来。
“啊——”
皇帝惊叫出声,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藤蔓一松。
嘭!
皇帝像个粽子一样,重重砸在地上,溅起一片灰尘。
谢璟辞眼疾手快,一抬袖子。
宽大的袖子挡住陆晚音的脸,把灰尘隔绝在外。
皇帝在地上疼得直抽抽,本就没有好全的腿,再次受伤,以一个不正常的姿态扭曲着。
“谢璟辞,你这杀千刀的逆贼,真要让你不得好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