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朝那食桶中看了一眼,顿时干呕起来。
她一脚踢翻食桶,骂道:“这算什么?拿泔水来打发,真是一帮贱奴才!”
泄完愤,周氏又去看陆晚音手里的烧饼,舔了舔唇。
奔波一夜,又来到这如同地府的大狱,她早已饥肠辘辘。
大家都尽量往衣服里藏钱财,可这丫头倒好,居然知道藏吃食!
藏就罢了,她也不知道尊老爱幼、先分给需要的人吗?
周氏越看越生气,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再去触陆晚音的霉头了。
柳氏理了理混乱中被揪秃的头发,凑到周氏身边:“大嫂,你饿吗?”
周氏肚子非常适时地“咕噜”叫了一声。
她警惕地看着柳氏:“你想说什么?”
就数这三房蔫坏蔫坏的,平日里看似不争不抢,实际上好事一点儿也没把他们落下。
柳氏道:“不想干什么,就是觉得,您好歹是陆晚音的婆母,我们这些长辈就算了,她怎么也该分你一些才是啊。”
巧了么,周氏也是这么想的。
论辈分、论亲疏,她可是陆晚音的婆母!
但她知道,想让陆晚音孝敬她,不如指望皇帝现在把谢璟辞接出去。
周氏冷哼一声:“你少在这里撺掇我,我少吃这一顿,又饿不死!”
柳氏见状,只能无功而返。
周氏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更加郁闷。
就见陆晚音吃着烧饼,又从袖中拿出一块白玉软糕。
这是她从皇帝的殿里拿的,想必味道一定不错。
谢璟辞现在仍是“伤势严重”,太硬的食物他没力气咀嚼。
她掰碎了软糕,一点一点喂给谢璟辞。
“好吃吗?”
周氏眼睛都要瞪圆了,她居然还有软糕!
简直太过分了!
她再也忍不住了,起身走到陆晚音面前,直直地盯着她。
陆晚音全当没看到,撕下一块烧饼,慢条斯理地咀嚼着。
周氏也不敢对她强硬,声音虚虚的:“你给我一块烧饼,我就不计较你先前对婆母不敬的事情。”
陆晚音连个眼神都没给她:“滚一边去!”
“你!”
周氏气得肝疼,但她又不敢发泄在陆晚音身上。
视线一转,落在了缩在陆晚音旁边的流萤身上。
流萤正低着头啃烧饼,不敢看周氏。
好好好,陆晚音她不敢惹,谢璟辞的软糕也不敢抢,一个丫鬟她总可以教育吧?
周氏一把拽住流萤的发髻,强行将流萤拖了起来:“你个贱奴婢,连自己的主子都忘了吗?”
“竟敢自己吃独食,我看是府里没好好教训你。”
说话间,巴掌就要落到流萤脸上。
流萤吓得哆哆嗦嗦:“大夫人我错了,我再也不……啊疼……大夫人不要这样。”
她颤抖着要把烧饼递出去。
周氏馋得直咽口水,正准备抬手抢过。
陆晚音没耐心再掰软糕,索性一下全怼到谢璟辞嘴里。
“呜……”
谢璟辞正慢悠悠吃着,忽然被软糕糊住嘴,噎得他连连咳嗽,说不出一句话来。
陆晚音迅速出手,没等人看清楚,她便一把抓住周氏的腕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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