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府驻军大营中,陈伉端坐在帅帐主座之上,仔细阅读着王瑾的手令,不敢有丝毫大意。
他一介寒门出身,虽自认有些才华能力,却远远不够格二十多岁成为一地驻军的统帅,他能走到这个地步,全赖贵人提拔。
为此他对王瑾的命令丝毫不敢大意,否则,一旦王瑾厌弃了他,此刻所拥有的权势地位将尽皆化为泡影!
倘若未曾拥有过也便罢了,他在体会到权利的美妙之后,将再也无法割舍。
在反复确认过王瑾的命令后,陈伉心中涌现出不解与忧虑,对于王瑾将他调去金瓯城一事担忧无比。
他倒不是惧怕战争,毕竟对军中将领而言,战争才是迅速积累军功向上攀爬的阶梯,王瑾素来对有功之人不吝赏赐,所以军中好战之风强烈。
他此时忧心的是一旦州府驻军调离,势必会造成州府内军力空虚,一旦有意外发生,王瑾身边便会无人可用,只凭千余精锐卫队和府内护卫亲随怕是不能护得周全,从而陷入危机。
这倘若真出了岔子,王瑾有个好歹,对于陈伉这种王瑾一手提拔上来的亲信,将是毁灭性的打击,那种后果是陈伉难以承受的。
可是王瑾的亲笔手令,他又无权置喙,只能遵守。
似乎是看出了陈伉的的犹豫与挣扎,一直侍立在他身旁的族弟陈代,出言献策。
“兄长,州牧大人的军令自是无法抗命,州牧大人并非是短智之人,既会如此安排,自会有应对危机的对策!”
陈伉看了一眼这个族弟,陈代自幼聪慧,素有智谋,陈伉在担任一军统帅后,便将他带在了身旁,共同兴盛他陈家门楣。
“那么便听令行事,整军开拔?”
陈代微微摇了摇头。
“也不可,听令虽然是要听令,但是兄长可修书一封,或者前去面见州牧大人,将担忧大人安危的想法表露出来才是最好的...”
话说到这里,陈伉明白了,这是要抓住机会表忠心,表达出来一个态度,作为亲信属下对上官的关心与忠诚。
陈伉并不笨,但是这些弯弯绕他并不擅长,对于统军作战,英勇杀敌他很擅长,但是这些涉及到人心的钻营他向来迟钝。
“甚好!”
说罢便取出案上纸笔,洋洋洒洒的写了起来,写完起身递给了陈代。
“替我润色几笔,派人送给大人!”
“是!”
说罢朝着门外的侍卫喊道
“传令诸将前来!整军!”
......
郡守府内,王瑾看着手中陈伉的回信展颜一笑,朝着坐在对面司马懿与申不疑挥了挥手中的信纸。
“陈伉这小子近来开窍了,竟也学会雕词琢句了?不过...倒是有心了...”
正在与申不疑核对翻阅罗网与纪氏送来情报的司马懿,仅是抬眼一扫信纸,囫囵看了个轮廓,便明白了其中的用意与小心思,不过却并未多言,不过是些为搏恩宠的手段罢了,并未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