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氏府邸门外,纪中脸上挂着得体和洵的微笑,礼送着相伴前来登门拜访的这州府中各家豪族的代表。
待众人各自登上马车后,纪中脸上的微笑敛去,取而代之的是满面霜寒。
看着那一架架远去的马车留在地上车辙痕迹,眸中闪过嘲弄之色。
一直陪在他身旁的长子纪奂,在那些人离开后,便一直悄悄打量着纪中的脸色,揣测着纪中的心思。
直到看着纪中脸色从微笑变得阴沉,心中才松了一口气。
察觉到儿子悄悄看他的目光,纪中侧身看去,脸上的霜寒化开,重新露出一抹淡笑。
“怎么?担心为父犯糊涂吗?你都是我教出来的,你能想到的我想不到吗?”
纪奂闻言尴尬一笑,一副有小心思被戳破的尴尬模样,然而内心却彻底放松了下来。
看来父亲没有被那些人说服,否则还真是有些麻烦呢。
倘若真是如此,他就不得不把那个即将嫁给伍从云的庶妹给杀掉了,从而破坏与纪氏与伍从云的联姻。
“父亲英明!孩儿想来,父亲定然不会被那等蠢货所蛊惑!”
听着纪奂口中的奉承之词,纪中摇了摇头,转身朝着府内走去,纪奂见状紧随其后。
穿过门庭,父子二人直奔僻静的书房,推开书房,纪中驻足而立片刻,并未坐下。
反而指了指身侧对着纪奂说道。
“你跪下!”
“啊?是!”
纪奂虽不知为何,但还是听话的跪下了,心里琢磨着最近是不是做错什么事了。
见纪奂坐下,纪中转身,指着墙壁上挂着的一幅字帖,淡淡的说了一声。
“念!”
纪奂看着字帖上那副大大的‘慎’字,心中蓦然警铃大作。
但还是硬着头皮念了出来。
“慎!”
纪中看着跪在地上脸色突紧张起来的纪奂,一手抚在他的头顶。
“奂儿!有些事要么不能做,要做就要做到万无一失,事以密成,泄而毁之!”
“你将婉儿那两个侍女的家人抓起来意欲何为?你想胁迫她们做什么?杀死婉儿吗?”
纪中语气平淡,纪奂却面色惨白的一头磕在地上。
“孩儿知错!万不该动此恶念!”
他没有狡辩,父亲都说到这个地步了,那么肯定是已经调查清楚了,继续辩驳也没有什么用。
纪中看着伏在地上的纪奂,眉心一皱。
“起来!”
纪奂连忙直起身来,满脸后悔惶恐之色。
而纪中看着纪奂那张悔恨交加的脸庞片刻后,口中轻笑一声。
“在为父面前演戏,你还太稚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