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郑重起来,支吾着说:“我这次可能真的得罪皇兄了...”
“他要把我贬黜出邺京...”
“啊?”
我没反应过来,他却低低笑出了声,有种抑制不住的开心。
“发生什么事了?你说清楚些。”
他停了笑,面上却仍是喜悦的:“皇兄同意将我外放出京,划了封地给我。”
“真的?在哪?”
“大同府,涉云朔两地军机政务。”
“大同府啊...”我默默念叨起来,好像是在北边吧。
瞧我神色,他以为我不喜:“你怕不怕?我们一大家子可能要去北边吃沙子了。”
我把头靠在他身上,摇摇头:“不怕,有你在,哪都不怕。”
就藩的旨意很快下来了,捧着明黄圣旨,我俩又喜又叹,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自然是开心的,终于可以远离邺京纷争,不再担惊受怕了。
可同时也是感慨的,生活了这么久的地方,有太多牵挂的人,未来有很大概率是回不来了,藩王外放,无召不得入京,说舍得是假的。
豫王府陆陆续续的开始收拾东西,除了留几个看宅子的老仆,其余人我们是打算都带走的。
四月初二这天,我和谢时郢在彭小福置办的新宅子里吃了她和阿萍的喜酒。
婚事仓促,但应有的章程礼仪一样都没少。
阿萍在她自己的婚礼上哭成了泪人,惹得我也是肝肠寸断。
“哭什么,又不是生离死别,大喜的日子,不吉利。”
阿萍抱着我不撒手:“姐姐,我想和你们一起去大同府。”
彭小福急了,但又不敢言,我摸着阿萍的背,宽慰着:“你和小福也是去北方,咱俩离得又不远,你若是想我和满满了,让小福载着你,不出一天就能到大同府。”
四月十二,黄道吉日,宜出行。
这日豫王府的马车拉了整整一长队,从邺京城驶离。
往北边走的路要经过五里坡,我记起了什么,问谢时郢:“弯月是不是就葬在这?”
他点点头,我拉上新月和杏姑,去瞧了弯月最后一眼。
低低矮矮的小土包上长着嫩绿的青草,我们三人站在她的墓前默不作声。
我拨了拨墓前的几株杂草,轻声说:“弯月,我们走了啊。”
风一吹,轻轻颤着,好像在同我招手。
走吧走吧…
以后这邺京城里的一切都和我没有关系了。
从五里坡下来的时候,我有些晕,莫不是刚刚日头下站久了的缘故。
然,车队还没驶离邺京城的范围,马车一颠簸,我直接吐了。
谢时郢一脸紧张,当即下令掉头,直奔宫城请了太医出来,两个太医轮流把脉,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我怀孕了。
我和谢时郢大眼瞪小眼,半晌过后,谢时郢一拍脑袋:“我去告诉皇兄,这一路奔波极为辛苦,让他等我娃儿生出来再离京也不迟!”
荒唐!
怎么可能?
谢时垣自然是把他好一通训斥,但同时也下了另一道旨意,不限期就藩。
是以,有了这道恩旨,我们一路上歇歇玩玩,见了不少风景,吃了不少美食,终于在九月底抵达了大同府,这个时候我已是身怀六甲。
大同府和邺京是完全不一样两个地方。
这里的城郭四四方方,带了北方的沙,又挟了点江南的秀,地广懋远,天空蓝的澄澈一片,住了几年后,越发欢喜。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