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定在两天后,就在张家院子里办。
茂真先生捋着胡须,由何参将研墨,在红绸纸上大笔一挥,写下八个字:“天作之合,喜结良缘!”
笔锋遒劲,一看就是集书法之大成。
茂真先生将吹干的字交给阿娘,笑道:“老夫身无长物,暂写一幅字赠与这对佳偶。”
阿娘不识字,但看着喜庆,准备去拿浆糊涂在门框上。
何参将跟在身后苦哈哈的欲言又止,惋惜之色溢于言表,我有些不解,问谢时郢:“何参将怎么了?可有不妥?”
谢时郢抱着双臂倚在门廊,伸手挽过我的肩,笑道:“要知道茂真先生一字千金,老何求了好久都没能求来一字半语哈哈哈。”
哈?这字这么了不得吗?
我赶紧拦住阿娘。
“这幅字可别挂在门口了,暴餮天物!”
阿娘拿着浆糊一脸不解,我伏在阿娘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话。
阿娘的眼睛倏尔睁得老圆,一脸吃惊!
她虽是乡下妇人不识字,倒不至于无知,想到谢时郢什么身份,他身边的人自然也是大人物,于是赶紧收起了字,妥妥帖帖放在了屋里柜子上层。
谢时郢平静含笑看着一切,我走近他,自然靠在他身侧,轻声说:“他们都是些没什么见识的平头老百姓,你平日里很少接触到这个阶层的,不会嫌弃吧!”
谢时郢低头看了我一眼,复又抬起头看着满院忙碌着喜庆之事的人群,露出艳羡神色:“真实不做作,质朴不见外,这才是家的感觉。”
他拉起我的手,手指插入我的指缝,十指相扣:“这是我一直想要的感觉。”
我扬扬眉:“当真?”
“倘若你要娶得也是这样一个目光短浅、十分在乎金银的小娘子呢?”
谢时郢笑起来:“我当年还问过你可有什么私房钱财落在了京城,你守口如瓶连我都不说!要不是我回去看了,你那一库房的财宝怕是早没了!你也看得忒紧了些!”
说到我那一库房的嫁妆,走的时候也没机会带出来,心疼死我了。
见我神色,他叹笑一声:“发什么愁?你那一屋子财宝我早就命人给你抬去了邺京,六个大箱子对不对?回头你去看,少一个我赔你!”
我又惊又喜:“东西没被烧掉啊?”
他点点头:“只烧了半个院子,你住的筠园一切完好。”
我激动的差点跳起来,也没注意旁边有没有人,拽着他的颈拉下来啄了一口脸蛋儿:“你可真是我的财神爷!”
等亲完我才反应过来,场上的人神色怪怪,似在憋笑,假装忙碌…
我一张脸烧得厉害,只差找个地缝钻进去了,奈何这厮无赖的很,明晃晃的笑意挂在脸上,紧扣着我的手像坨牛皮糖甩都甩不掉。
最后还是阿娘发了话,将他们三人赶走,说是婚事之前新郎新娘不能再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