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我俩便到了金河镇的屯兵营地。
这里对我来说不算陌生,去年我就专门跑来这里借故邀了当时的兵曹参军赵恺去董宅看戏。
当时的一番举动也是间接导致了赵恺被调离金河镇,才有了谢时郢赶来接任。
真如谢时郢所言,似乎冥冥之中真有一张无形的手在搅弄风云,我与他的重逢还真有那么一股子时也命也的因缘际会。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他骑马行于我身侧,歪着头打量我。
我笑了笑,打了个马虎眼过去:“没什么,就是想到我就这么去了军营,会不会不太好呀,毕竟女子不好入内。”
他嘁笑一声:“这有什么,这只是个屯兵驻扎点,算不上是个正经军营,况且谁说这里没女人的,你瞧…”
我顺着他马鞭的方向望过去,营地里果然有好些女子,但大都是负责浆洗的中年仆妇,且都是镇上的百姓,图个生计挣口饭吃。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与她们并无二致的农家衣衫,心也放宽了些。
晚些时候,谢时郢和几个参将议事,商量了攻打水匪的事宜,等天黑了,众人才离去。
营帐里火苗一簇一簇,他一进来就显得心事重重。
往日聒噪话密的他,今天破天荒的沉闷起来,绷着个脸,一言不发。
我暗自猜测,估计是阵前商谈要事有些费心神了吧。
我倒了两杯茶,往他面前推了一杯。
他端起来,也不喝,只是默默转动着杯盏,片刻缓缓开了口。
“明日一早,我们得动身前往朱石滩,你.....”他有些欲言又止。
我闻言心里头有些好笑,枉我刚刚还在想他是担心军务,搞半天还是纠结在我身上。
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遂宽慰他:“我既答应了与你一起,自然不会再偷偷离开。”
顿了顿,觉得还是应该说他两句:“你呀,男儿大丈夫,又位极人臣的,怎么一天老想着儿女情长,比女人还腻歪。你忘了你这次过来是来做什么的?”
说归说,该给的甜头也不能少。
我上前一步,帮他松了松衣领:“我会在这里等你,等你得胜归来,我哪都不跑。”
他双手环过我的腰身,将我搂住,脑袋歪在我肩膀处摩挲,像条委屈巴巴的小狗:“也只有你敢这么训我管我了,你放心,战事上面我都安排妥当了。”
难以想象堂堂八尺男儿在我面前撒娇的样子,但没办法,我还无药可救的很吃他这套。
唉,命门就这么被拿捏了。
他无奈的叹息,幽怨至极:“一想到又要过一段没有你的日子,我感觉好无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