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羌的胡璇公主,这次帮我们击退翟昉叛乱的五千西羌骑奴,就是由她亲自率军相帮。”
西羌、胡璇公主、亲自率军......我想到她一身戎装,巾帼不让须眉的英姿飒爽,她同谢时垣站在一起,竟然那般般配。
果然,只有相同经历的两人才能有那种默契。
“我陪你走一会儿吧。”谢时郢一脸担忧,提议道。
我没有说话,自顾自的朝着营地外走去,脑海中思绪万千,直到走到河畔才停下脚步。
天大地大,我能去哪儿?
我开始郑重考虑起离开的念想。
等翻过了年,我与谢时垣的三年之期就到头了,我既生出离开的心思,却内心彷徨,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
在京城的时候,我被困在后宅里,如今到处都是兵荒马乱,灾祸连连,我身无长物,对未来感到迷茫和担忧。
现在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陪我一路走来的三个贴心丫鬟,杏姑是陪我一起长到大的,肯定是我走哪她便跟着去哪。
至于三个丫鬟,他们是侯府的人,若我离开,便彻底和侯府没了关系,自然也就无权决定她们的去留。
还有阿观,她身子孱弱,如今有了身孕,若我未来离开了侯府,也不知道此生还能不能再见到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还有....还有什么?
邵简和琴卿吗?
他们二人感情和顺,只要人平平安安,他们的日子绝对不会差到哪去。
除此之外,我没有什么牵挂了。
身后的谢时郢像是一道影子一样,一直紧紧跟着我,我望向他,生出些许迷惘。
两年多的时光里,自我嫁进侯府,他对我的善意我都看在眼里,他和他哥哥真的很不一样,他个性张扬,不知内敛为何物,平日里嬉笑怒骂,挟私护短,这样的一个妙人,他应该有更好的未来,会娶一个与他门当户对,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姑娘,而不是我这样的人。
他被我一瞬不瞬的目光盯得发慌,皱着眉问我:“我脸上有字,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我叹笑一声,摇摇头:“没有。”
“你知道吗?你快要做舅舅了。”我想他应该还不知道阿观的事。
果然,他听到的一瞬,眼睛忽然亮了起来,殷切的问我:“你是说...阿观她…?
我笑着点点头。
他开心的傻笑起来,转瞬又犯起了愁:“翟旻的事阿观知道吗?”
我摇摇头:“我不知道内情,能告诉她的不多,但阿观多少应该猜到了些。”
谢时郢严肃起来,沉声说道:“阿观是被翟旻命人拼死救出来的,他临死还是给阿观留了一条活路,我欠他一个人情。”
“翟府所有尸体我已经命人全部收整好,埋在一处了,以后若有机会,我会带阿观去给他上柱香。”
夜风寒凉我实在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回吧,太冷了。”
说罢我不再理会谢时郢,只身踏上回营路。
他有些郁闷,追上我的脚步,与我并排,看向我的眼神带着探究:“你…你不难受了?”
我嘁笑道:“有什么好难受的?以前是我自己困顿其中,郁郁不得志,现在想想实在很没必要,我都差点忘了我来这一趟,是带着目的的,既然已经看淡想开,就没有必要再留恋其中,走吧,回去吧,去看看阿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