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件事是宫里的吴贵妃要办今年开春以来的第一场马球赛,除了马球还要比试朝中官员们的六艺,日子就定在三月十六。
这天天气极好,马场上的草长势正旺,悯北侯府众人也应邀参加这次马球赛,我与阿观、婶婶杜氏坐在一起,紧挨着忠恕国公府,位置还算不错。
这一日,郑朝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集聚这马场,我在场上看到了许多老熟人,其中就包含了常山郡公太夫人和她的一众儿媳。
自上次两家交恶之后再也没有过往来。她们从我们面前过去的时候,太夫人和她二儿子的妾室朝我们这个方向翻了好大一记白眼,我是无所谓,面色无波,坦然受之。
远远落后她们一行人的郡公夫人焦氏则是含笑朝我点头致意,我也回了她一个微笑。
这场马球赛是吴贵妃主办,她自然要到场,只见东南角门口有仪仗停靠,在宫女太监的拥簇下,走来一位雍容华贵,盛装出席的宫妆贵妇人。
年龄三十开外,头戴珠冠,眉心映着金箔珍珠花钿,仪态端庄,只一眼便将在场所有官眷贵妇们比了下去。
她身后还有两架车辇,分别坐着庆国长公主和宜阳县主及阿姚,我才想起来,这几人都是有些亲缘关系在里面的。
吴贵妃与庆国长公主携手同行,坐于整个看台的中心位置,阿姚及她母亲宜阳县主坐在她们的下手边,走过之处,在座官眷们都起身行了大礼。
吴贵妃轻抬眼皮,优雅又高傲的淡淡说道:“都起来吧,都在宫外,无需太过拘谨。”
众人起身,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定,我刚坐好,正巧遇到阿姚同我俏皮的眨眼,我含笑点头示意。
我扫了一眼马场上,谢时垣同谢时郢两人骑着马儿在草场上慢慢溜达,兄弟二人似乎在聊些什么。
阿姚同她几位皇亲长辈说了几句话,笑嘻嘻的小跑到我们的帐中来。
“邵嫂嫂,我来找你玩!”我含笑应下,在边上腾出一个位置让给她坐。
她今日穿的是一身湖蓝色窄袖骑装,头发挽起,颇有几分飒爽英姿。阿观与她交情一般,随口问道:“吴姐姐今日也要上场吗?”
阿姚笑起来,眼神望向草场:“我?我不上场,只是想试着玩一玩。”
“我看吴姐姐穿的骑装,以为待会你也会上场呢!”
我嗔了一眼阿观,她这话里听着总感觉有些怪怪的,但阿姚好像丝毫没听出来,面上无波,目光正注视着草场里骑马的人群。
随即缓缓开口:“我马术不佳,我府里那些教我骑马的功夫都很一般,比不上你们谢家善骑射。不过,若是能得你兄长指点一下,说不定我的马术可以精进不少。”她说到后面的时候,眼神突然亮了一下,眼中似有期待。
阿观心直口快,直接忽视掉我的眼神,说道:“我兄长可没空,他平时忙的很,从军营回来得闲,也只会教我大嫂嫂。”
谁知阿姚听她这么说,一点都不介意,越发起了兴致:“谢大公子日理万机我当然知道,不过谢小侯爷马术也不错呀,在相山上,我是见过他马上功夫的,与他兄长相差无几!”
我和阿观愣住,对视一眼,这是个什么情况?
众所周知之前她曾与谢时垣议亲过,我和阿观一致以为她说这番话,是想让谢时垣教她马术,所以阿观才护短心切说出那些话,但阿姚的行为话语出乎我们意料,话里话外意在所指之人似乎是谢时郢。
我顺着阿姚的目光望过去,她眼角含笑望着的方向正是谢时郢,回头再看看她,她怔怔望着,人似乎渐渐出了神。
我岔开话头,找话说道:“曹郡主可还好?相山一别,不知她最近好些了吗?”
提到曹杉杉,阿姚收回目光,带着些遗憾说道:“不好的很,那日过后,曹姐姐回去就大病一场,本身她就有心疾,底子弱,如今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