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过后,由彭小福带着大家去了厢房住下。彭烈早早就把庄子里最好的几间居所收拾出来,供我们一行人居住,而彭小福回来之后像个小大人一般忙前忙后,一会儿帮着卸货、一会儿帮着提东西,不亦乐乎。
晚饭是山里的野味,对于吃惯了京中山珍海味的谢家人来说,这农家野味反而格外对胃口,吃得是津津有味,就连平日饭量较小的阿观都添了两碗饭,对着一盘野葱炙鹿肉大快朵颐。
谢时郢望着墙上挂着的弓箭,突发兴趣,问彭烈:“这山中可好打猎?”
彭烈知道眼前这位意气风发的翩翩少年郎正是刚刚袭爵的悯北侯爷,态度恭恭敬敬,回道:“相山少有人烟,甚好打猎。只是冬日里动物们都躲起来了,等开了春,草都长出来了,好打得多!”
谢时郢一听,来了兴致:“我瞧庄头这弓坚韧有力,是把好弓!想必庄头箭术也是一绝。”
彭烈讪讪的笑着,没说话,黑黢黢的面庞有一丝赧意。
彭小福在边上搭腔:“我爹爹可是远近闻名的猎手,在我爹的箭下从来就没有射不中的!”神情颇为自豪。
“既如此,饭后可否带我去后山猎上一番?就当活动活动身子骨!”谢时郢的眼中闪着精光,十分向往的样子。
我想起他不过也才十七岁,正值意气风发的少年时期,哪个少年郎不喜欢射猎武功呢,饶是他有满腹经纶的诗书才华,也难掩对骑射武功的天然热衷。
晚饭毕,我推着阿观正准备回房,彭烈喊住我:“夫人留步。”
我不明所以,不知道他有什么要事。
只见他言语踌躇,好半天才说:“我听小福说,夫人小姐此次来相山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泡温泉,只是那山上的野温泉环境极差,且四处无遮拦,不太安全。早些年,我管理庄园的时候,在山庄背后发现两处泉眼,特意修葺了茅舍,夫人小姐若不嫌弃,今晚便可以去后院里泡上一泡,缓解一下白天的舟车劳顿。”
我和阿观听完很是开心,之前还担心山间的野温泉不方便,如今倒好,自己庄院背后就有修好的汤池子,可真是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
也难怪彭烈言语踟蹰,让他对着两位姑娘说洗澡的事,是挺难以启齿的。
入夜,房间里传来仆妇丫鬟们聊天的声音,侍卫杂役也聚在一起喝酒耍乐,眼下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难得清闲。
我与阿观还有婶婶杜氏、时馨时睿五个人一起在田庄屋舍的后院里泡着温泉。
彭烈用简单的泥巴修葺了两间茅屋,里面各有一个泉眼。茅屋一人高的地方还留了一尺宽的空间,以免在里面时间泡得太久,空气不通畅。
我和阿观一个池子,杜氏带着俩小的一个池子,中间用一道帘子将其隔开来。我们只穿了中衣两个人依偎在池子里,升腾的热气萦绕着,只觉得通体舒服。
阿观的腿脚不是很方便,幸好池子里修的有台阶,阿观坐在台阶上,把整个身子靠在汤池外围,倒是舒服。
我记得杜氏提过,阿观的腿疾是打娘胎里带过来的毛病,从小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