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钱谦仟,秦时和贪嗔两人漫无目地在江州的街头闲逛起来。
此时秦时才好好打量起这座城镇。高大的青石城墙,印着江州两字牌匾立在青铜城门上方的正中央,两侧高屋建瓴,红砖绿瓦,皆是三四层高的阁楼,直冲云霄。
商贸搭起的帐幔,从城外一直延伸到城内大街,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一小队骡马拉着的马车,正有条不紊从城门口依次进入。
“这地,比宁方镇也大了太多了。”秦时一边扒拉着碗面,一边说道。
“原来,施主是从西南过来的。”
贪嗔不习惯吃清水寡汤的面,于是从旁边的早点的摊贩那叫了两屉肉包子,一口一个吞食起来,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不错,我确是边陲之人,现在,该咱俩谈谈正事了吧。”秦时吸溜完最后一口汤水,满足地打了个饱嗝,抬头对着面前的和尚说道。
“秦丝主想问蛇么?”
贪嗔嘴里塞的鼓鼓的,以至于说话都有些不清不楚,秦时坐在对面,手上拿起排好的铜板,又一个一个摞起来,撇着头问了一句:“我想知道,王福是怎么回事?”
贪嗔抬手一抹嘴上的油渍,这才缓缓说道:“半年前,某家从江州去往上京时,路过一个山村歇脚,那地在一片低洼之处,四面环山,十分隐蔽,除了每月十五赶集的过商,与外界几乎无任何联系。”
贪嗔停顿了一下,扫了眼周围忙碌的众人,挪了挪身子往秦时的方向贴近了一点。
“唉!你说归说,贴这么近干嘛?”秦时心里想着,这和尚不会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贪嗔此时小声地说道:“不瞒施主,此事太过血腥,我怕引起周围人的恐慌。”
“当日,某家迷了方向,误打误撞进了那村子,那时正值午夜,某以为,只是村中人全都歇息了,所以一路之上空无一人,直到我进了村中土庙准备歇息,却发现所有人却都在里面。”
言至于此,贪嗔闭上双目,口念阿弥陀佛,脸上显出一丝夹杂着悲伤无奈感。
“怎么?都死了?”秦时试探地问道。
“阿弥陀佛,那是阿鼻地狱才有的景象。不仅仅是死了,全村一百二十三口人,整整齐齐被肢解成各种肢体,环着圈摆放着,他们的五脏六腑全都被掏了出来,盛放在庙内最中间的冥器之中!”
秦时听了此话,整个人头皮都发麻了,不禁下意识地问道:
“那后来呢?”
“后来,某家就把这事上报给了司内,本以为可能是什么绿林强盗报复性的屠戮,直到我们又在江州的东南,西北角发现了几处一模一样的场景,唉,阿弥陀佛。”
贪嗔说着将面前地瓷碗提了起来,端到秦时的面前。
“秦施主,请看,这碗就犹如盛放血肉的器皿,上面的花纹图案就像是有固定规律地纹路。”
秦时端详了一会,大致明白了对方什么意思,只是一阵反胃感让他很是难受。
“和尚,你举例就举例,拿我的碗干嘛,我刚才还用它吃了一碗面。”
“顺手罢了。”
贪嗔不在意的放下瓷碗,又反问了秦时一句:“所以,秦施主是猜出来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