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心？
怎么会甘心！
褚砚握着酒盅的手猛的用力，指尖因为这力道泛起了青白色。
“大哥，我……我不想让她嫁给别人。”
褚墨又倒了一杯酒，咽了下去后才道：“那就让她知道。”
说罢，他起身紧了紧大氅，看着凉亭外，伸了伸手，一片雪花落在了他的掌心，只两息，便化成了水。他用另一只手搓了搓那片湿润，继续道：“少允，陈家姑娘的担忧你了解吗？”
褚砚皱了皱眉，“她是觉得配不上我？”
褚墨转回身，轻笑一声，“配不上？虽然她爹是个混蛋，但陈家怎么说也是世家之一，陈侍郎更是出名的廉政爱民。她娘是严家嫡长女，外祖一家也是书香门第，左家和苏家都在筹备为严家平反的事，到时候即便她娘跟陈靖宇和离，只要有左家，严家和苏家，她还配不上你？”
褚砚怔住了，是啊，别人不知道这些事，可他和陈卓婉是都清楚的，他怎么会认为婉儿是觉得配不上自己呢！
“大哥，婉儿她……”
褚墨微微点了点头。
褚砚的眼睛慢慢红了起来，他怎么能信了婉儿那句“小女蒲柳之姿，实在配不上褚二公子这般如玉之人。”呢，明明，明明她那么优秀。
婉儿她，根本不是觉得配不上自己，而是亲眼看着娘亲被寡情薄幸的父亲伤害，所以干脆将自己推开了，因为她不相信……至于清儿所说的武将，不过是在提醒自己，当初左家如何顶着压力将她们母女接回了左府，把一切能伤害到她们的人都挡在了左家门外，那么强势，那么不顾一切！
想明白了一切，褚砚自嘲地笑了笑，原来自己，还没有清儿看得透彻。
褚墨看着二弟的样子，到底还是不忍心，他重新面对着褚砚坐下，缓缓开口：“大哥不怀疑你对陈家姑娘的感情，所以今天找你，大哥也是希望你能明白，接下来你该怎么做。”
褚砚看着面前认真的大哥，轻轻点了点头。
褚墨笑了笑，又拿起酒壶为褚砚倒满了，“趁还有机会，抓紧她。”
凉亭外，雪越下越大，像是无数只白色的蝴蝶，在空中随风飘扬，最终缓缓落下。
兄弟二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是沉默着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
远远看着的观言和眺云都有些发愁，尤其是观言，他当然知道从未醉过酒的公子，当年在栖霞村那一场大醉是为了谁，他也知道，二公子的事让自家公子想到了自己。
可是他能怎么办呢，他只是一个柔弱无法自理的贴身小厮罢了。
眼瞅眺云想过去拦着，他干脆一把将人扯住了。
“你傻啊，这时候除了小姐，谁说都不好使！我在这看着，你去请小姐过来！”
打发了一脸恍然大明白的眺云去请小姐后，观言索性跑去找翠屏姐姐了，公子喝了酒，又是这么一个大雪天，还是提前准备一些热汤食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