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府衙内情形如何,苏若清等人带着苏若淳和许家人回了褚府,风伯等下人连忙去烧了热水来,林淮序帮着号了脉,开了方子,让风伯去抓药,方玉珩小心翼翼地擦洗了伤口,又上了止血散淤的药,为他换了身衣服,看着苏若淳支持不住睡了过去,众人才出了屋子,独留许文淇一人陪着。
她泪眼朦胧地看着床上沉沉睡去的青年,虽然上了药,但是显然还没有起效,不知是不是疼得狠了,苏若淳的额角全是细密的汗珠,眉头紧锁。
许文淇拿着过了水的冰手巾轻轻地帮他擦了擦汗,心疼不已,衙役们并没有徇私,五十杖他是硬生生挨下来的,又在堂上跪了许久…知府退堂后他才没忍住昏了过去…她又是心疼又是气愤,手里的帕子直被拧成了一条咸菜样。
再说其他人,到了书房,下人们上了茶然后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主子和客人们的脸色实在是不太好,连带着他们都有些紧张和担心。
“褚大哥,三日后升堂有把握吗?”苏若清有些担心地问道。不是她杞人忧天,实在是今天那温知府的态度着实有些不明朗。
“祖父让我跟着你们来就不会让你们吃亏的。温克行这人其实很好看穿,他最看重的便是年底的考评,新朝不稳,若是他此番能够再升一级,那就是皇上的班底,所以大概率他会处置了这马青峰,但是不会对马子汝怎样。这样一来,对你们算是有所交代,抛出了橄榄枝,毕竟…他所辖州府出两个十多岁的举人,可是他政绩上的一笔添彩。”褚墨分析着。
方玉珩听了这话不免有些不甘,“仅仅是处置马青峰?按照褚大哥你所说,恐怕即便是处置马青峰,也不是那么严重吧?”
“没错,马子汝是他手下的官员,若是在他任期内出了这等事情,为了前途,他肯定会想办法压下来的。所以三日后,只有怀安和瑾安还是不够的。”
“咱们不还带来了王大福夫妇和李政吗?一件事压不死,那多加几件不就行了?”苏若清问道。
方玉琮啧了一声,“少禹师兄是想亲自出马?”
“不错,今日你们二人算是用秀才身份给若淳撑了场子,但是温克行为求稳肯定会想办法平衡你们和马子汝的矛盾。三日后,我来添一把火!”
听了这话,几人算是明白了褚墨的意思,褚家要给苏若淳这半个弟子出头了!
三日时间过得很快,有了林淮序的医术和许文淇不眠不休的照顾,苏若淳后腰的伤也好了不少,至少能下地走动了。
府衙按时开了堂,堂外挤满了围观的百姓,这些人都想看看马县令父子是何结局。
“威~武~”衙役们敲着水火棍齐声喊道,温克行在众人目光中缓缓坐在了上首。
苏若淳等人齐齐跪在下首行礼,方玉琮和苏若潇则是拱手行了个书生礼。
“今日开堂是为审理栖霞村苏若淳状告云溪县马青峰及县令马子汝一案。原告苏若淳可在?”
“草民在。”
“好,带被告马青峰及云溪县令马子汝。”
马子汝父子被带了上来,因为他是县令所以温克行便让人给他看了座,坐在了师爷对面。马青峰既无官职又无功名,老老实实地跪在了堂下。
马子汝虽然多年来从八品县丞堪堪混到了县令一职,但他深知自己这辈子也就是个七品官到头了。
府衙的差人到了云溪县县衙,通知他有人告他们父子。他虽然恼恨这个庶子给他惹祸,但架不住小妾哭求,只能厚着老脸来了这一趟,心里还打算这次怎么着也得大出血才能压得住事了,谁让儿子不长眼,得罪了扬名云州府的小秀才呢,只求知府能够保下儿子,不要废了他的腿,让他去服苦役才好。
“云溪县马青峰,见过知府大人。”那马青峰虽然在云溪县仗势欺人,到了府衙,却也老实了下来,他爹来之前就告诉他了,这次的事闹大了,一个不好自己就要被砍了左腿服苦役的。想到这里,他暗暗瞪了一眼跪在一边的许文淇一家。
“马青峰,苏若淳状告你强纳他未婚妻子为妾,凌胁许登,可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