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
前往定北侯府查看情况的人,也渐渐散去,只剩下裴定江夫妇,以及孟玄琅夫妇。
侯府周围,早已被昌平公主给派人守着,莫说是有人要出去,便是一只蚂蚁,也别想在他们这些人的眼皮子底下逃脱。
正厅里,昌平公主和孟玄琅坐在最上面,其余的人,都分别坐在两侧,一起审问着府中众人。
而宋远山的屋里,却完全没有一个人在伺候。
烛台上,红烛轻晃,反倒让原本就沉寂的屋子,显得更加冷清。
一阵风起,吹动烛火,在那烛火停止摇曳之前,墙上,忽而出现一道人影。
那人走到烛台前,直接吹灭了燃烧的蜡烛,屋里,瞬间漆黑一片。
但那人却完全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依旧准确无误的朝着床的方向走了过去。
借着从窗棂里透进的朦胧月光,那人就站在床前,瞧着躺在床上的宋远山。
在他的手中,握着的是一个瓷瓶。
他看着宋远山,迟疑了许久,终究还是没有将那瓷瓶当中的东西,喂给他。
又过了片刻,他才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将那瓷瓶打开,要将那药全都给喂到宋远山的嘴里。
只是,那药还没有倒出来,躺在床上的宋远山,却突然睁开了双眼。
“你终于还是来了。”
宋远山的语气里,全然没有半分中毒之后的虚弱,反而像是专门在等着他。
“你……”
那人刚开口,说了一个字,屋子里,却突然亮起了烛火。
原本该在正厅里面审问其他人的昌平公主一行,如今,却全都站在了他的身后。
见到眼前这一切,那人才终于明白,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他只是笑了笑,然后,取下了遮在脸上的黑纱。
看见黑纱
此人并不是旁人,而是先前还在尽心尽力的救治宋远山的冯郎中。
“呵,真是没有想到,处心积虑想要杀我的人,居然会是你。”看着站在面前的人,宋远山的脸上,显得有些失望,“我自认为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这样做?”
“侯爷,你是待我不薄,但是,这并不能让我忘了自己的出身啊。”
冯郎中眼见着自己已经没有了退路,皱着眉,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你的出身?”
听到他这样说,宋远山的脸上,多了些许迷惘。
“侯爷,冯嬷嬷姓冯,我也姓冯,难道,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我和她之间,有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