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声音,容妃顿时愣在了原地。
须臾,她才赶忙背对着景玉龙,低下了头。
“你来这里做什么?又要处罚我们吗?”
阿远挡在了娘亲面前,看向景玉龙,满脸的戒备。
“倘若我果真想要处罚你们,又何必只身前来?”景玉龙往前走了两步,才又对阿远命令道:“你先退下,我和你娘亲有话要说。”
“我不走,我不许你欺负娘亲!”
即便是面对着景玉龙这个九五之尊,阿远还是没有半分的害怕,而是勇敢的站出来,将娘亲护在了身后。
见着他这样,景玉龙反而笑了,他抬起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赞叹道:“你很不错,知道保护娘亲。”
“阿远,你先去找妹妹。”
容妃侧过头,看向阿远,吩咐道。
“娘亲……”
“听话。”
容妃的语气,放得严肃了些。
被她这样一说,阿远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转身走了。
破旧的院中,就只剩下憔悴支离的容妃,以及与这个环境格格不入的景玉龙。
初夏的阳光,带着几分灼热,穿过枝叶缝隙,在地面洒下密密匝匝的斑驳。
“为何不转过身来见我?”
景玉龙往前走了两步,看着容妃,问道。
“妾身无德,不宜面圣。”
容妃回答。
“你这是还在怪我。”景玉龙也没有强迫她,只是微微叹了一口气,才道:“文音啊,那么多年过去了,你的性子,还是一点儿都没有变。”
“皇上还记得往事,妾身,却已经全都不记得了。”
容妃的声音里,夹杂着似有若无的呜咽。
“你果真忘了?”
景玉龙伸出手,想要去碰她,可是,在指尖将要触碰到她的时候,他还是迟疑了。
他收回手,一句话,就像是一颗枣,在口中不断滚动。
“你果真忘了?”
两人之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谁也没有先开口,又或许是两人都不知道,该如何才能打破这沉默。
“两个孩子,一个叫做书远,别后不知君远近。触目凄凉多少闷。渐行渐远渐无书,水阔鱼沉何处问。夜深风竹敲秋韵。万叶千声皆是恨。故欹单枕梦中寻,梦又不成灯又烬。
一个叫做如意。看朱成碧思纷纷,憔悴支离只为君。不信比来长下泪,开箱验取石榴裙。
万叶千声皆是恨,憔悴支离只为君。文音呐,你的心思,分明就已经藏在两个孩子的名字里了。”
最终,还是景玉龙主动开口,打破了这怪异的沉默。
“皇上……”容妃低低的喊了他一声,可终究还是没有转过身,“皇上能看透妾身的心思,可妾身,却是看不透皇上的心思。”
“文音,你果然还是在怪我。”景玉龙在原地,来回走了好几次,才缓缓道:“你总以为,你是姜妩的替身,可你从来没有问过我,究竟是如何想。在我心里,你柳文音就是柳文音,从来不是谁的替身。”
他终于站定了,伸出手去,拉住她的手腕,将她往后一带。
下一刻,软玉温香已然在怀。
容妃抬起头,对上景玉龙的目光时,已经是泪眼蒙蒙。
“皇上……”
她怯怯的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