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士兵已经清醒过来,入耳便是一阵阵嘈杂声,这声音他们再熟悉不过,那是战场上才能有的厮杀声、兵器的交击声、战马的嘶鸣声。
还有城墙在重物撞击下发出的轰鸣声,这些声音混杂在一起,重重地砸在一千士兵的心头,身上那股要上阵杀敌的热血全都迸发出来。
“将士们,带上你们的东西和武器,我们现在去支援岭南军。”沈澈站在白虎身上,一只手高举着长剑,“打败南疆,保卫大许!”
一千将士飞快地将背包背在身上,手中拿着锋利的大刀,他们的眼神坚定而果敢,闪烁着必胜的信念。
以白虎打头阵,高喊着“打败南疆,保卫大许”的口号往战场急速前进。
一千将士迈着统一的步伐,行动如同一个整体,坚定而有力的脚步每一次踏地都发出整齐的咚咚声,仿佛能感觉到大地的颤抖。
“将军,怎么办?城门快要收不住了!敌人的人数众多,我们的箭矢已经用尽,刀剑也几乎破损殆尽。”一名士兵跌跌撞撞地冲击郭将军的指挥营帐。
说话的士兵脸上脏得不成样子,有血迹、有灰土,额头上流下的汗水在脸上冲出一道道沟壑。眼眶猩红满眼的焦急和恐惧,嗓音嘶哑且带着明显的哭腔。
一连几日南疆发动了一轮又一轮猛烈的攻击,南疆有备而来且又精通蛊毒之术,岭南军的将士们能躲过南疆士兵的明箭,却躲不过那些蛊毒。
不少士兵因为中了南疆士兵放出的蛊毒或被人控制或直接丧失战斗力,拥有五万大军的岭南军此时剩下的兵力已不足两万人。
士兵们满身血迹,疲惫不堪,他们中许多人都带着伤,每个人的眼神都充满了焦虑和绝望。等不到朝廷的粮草和援军,岭南军的士气已经被连续的失败和伤亡消磨得所剩无几。
郭将军亦同样几天几夜从未合眼,面容显得格外疲惫和憔悴。几天来的连续战斗和压力,使得他眼窝深陷,眼圈泛着黑色的阴影。
几天没有打理的胡须变得又长又乱,与他的鬓发纠缠在一起,只见他眼眶深陷,眼球布满了血丝,下巴上的胡须乱糟糟的,整个人看上去狼狈不堪,如同一只受伤的野狼。
听了士兵的话,郭将军眉头上的川字纹又加深了些许,“我岭南军真的要顶不住,要被敌人破城了吗?”
一说话嗓子便如揭了一层皮似吞咽刀片一般疼,郭将军嘴角挂着淡淡的苦涩,眼神也变得有些暗淡。
失败的滋味和挫折的痛楚萦绕着营帐,气氛一时变得十分低迷。
郭将军缓缓踱步到营帐中间,刷地用力拔出身上的佩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高声喊道:“将士们,岭南军不能放弃!
我们不能让雷州城落入敌手,哪怕是用血肉之躯去顶住城门,哪怕是只剩下一人,我们岭南军也要抵抗到底!
将士们,跟本将军冲!”刚刚的黯淡眼神被坚定和必死的决心取代,郭将军率先走出营帐朝着城门处杀了过去。
城门处,门外的南疆士兵抬着粗重的圆木一下一下地撞击在城门之上,每一次的撞击都让厚重的门板颤抖,仿佛随时都可能破裂。
城门外传来一声南疆士兵的嘲笑声、辱骂声,“岭南军,大许人,你们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
“城内的人听着,乖乖打开城门迎接我们南疆大军进城,可饶你们不死。若是继续拼死抵抗,待城门破开后,你们全都要变成刀下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