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呢？”
吕姹走上前，强迫毕漕涧看着自己。
“那我呢，涧哥哥？”
“你不是说我是你唯一的妻子吗？”
毕漕涧满脸痛苦，眼神里写满了内疚。“姹儿，对不起，我也是没有办法。但是你相信我，以后我们还是和现在一样的。”
“你，我，烨儿还有蔷儿，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一切还是一样的……”
吕姹凄惨一笑，放开毕漕涧。
“一样？如何一样？这府里马上就会有堂堂正正的少夫人。到时候我算什么？我就是这府里的一个笑话。”
毕漕涧欺身上前，试图和以前一样抱着吕姹。
“姹儿，你相信我，我只爱你一个人……”
吕姹听到这话，更加生气，她伸出手用力地推开毕漕涧。
“你别碰我！这句话我都听腻了，四年了，你每次都这么说！四年了，整整过去四年了，可我终究还是你毕漕涧后院里的一个妾室！”
对着毕漕涧喊完这句话，吕姹又上前抓着毕漕涧的衣服，用一种绝望而又期待地神情看着他。
“涧哥哥，你要是真的爱我，你就拒绝这场大婚，你要是真的爱我，你就娶我！”
毕漕涧看着哭得几乎崩溃的吕姹，一双眼睛里写满了痛苦。
“对不起。”
说完这三个字，毕漕涧就再也待不下去，在吕姹的痛哭声中狼狈离开。
而毕漕涧的大婚也丝毫没有因为这场吵架而取消，他终究是娶了别人做妻子。
即使大婚当日毕漕涧并没有留宿在沈青青那里，但是吕姹心里还是和他有了隔阂，她心里清楚，她再也做不到和以前一样相信他。
再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了呢？
是啊，毕夫人轻飘飘几句话，烨儿和蔷儿被抱走了，自己亲生的一对儿女却不能养在自己身边。
毕漕涧曾经承诺的“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妻子”至今还记在吕姹心里，可是现在有什么用呢？就算吕家翻案了，他还能休了沈青青不成？
年少时的承诺终究只是梦幻泡影，一戳就破。
而曾经年少清纯的吕姹也终究一步一步变成了毕府的吕姨娘。
后悔吗？吕姹在心中轻声问自己。
是啊，她后悔。
可是真的要离开毕府吗？天下之大，她还能去哪里？
吕家已经没了，若是自己一个人离开毕府，即使有钱财傍身，她能做些什么？
从小，吕母就告诉吕姹，她日后是要做毕府的少夫人的。一应待人接物、管家理账，吕母都手把手教给了她，可是吕母从没告诉过她若是有一日她不能当毕府少夫人又该怎么办？
吕姹一遍遍的在脑子里过着这二十多年来的记忆，她不确定离开毕府自己的生活究竟会是什么样子。
可若是选择留在毕府，再差不也就是现在这样了吗？
自己现在不就是毕漕涧的妾室吗？现在是，以后也是，与其离开毕府去面对捉摸不定的未知生活不如还是继续留在毕府吧。
“我想好了。”
毕漕涧握着香囊的手动作微顿，呼吸也隐隐有些加快。
“我选留下来。”
毕漕涧痛苦地闭上眼睛，声音却不起一丝波澜。
“你想好了吗？留下来，你以后就只是我的一个妾。从此之后，我对你不会再有任何偏爱。”
“偏爱？呵，自始至终我不都只是你的妾吗？”
毕漕涧苦笑。“若是姹儿，我以为，不，她一定会选择第二条路，她绝对不会委屈自己。”
吕姹看着毕漕涧自嘲一笑，却也懒得再和他争辩什么。左右在毕漕涧心里，自己已经面目全非，对他来说，自己多说一个字，都是对他心里姹儿的侮辱。
“你走吧。”
吕姹站起身，细心拉好身上的披风，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