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路上,转眼又恢复了平静。
这一幕,速度快的惊人,并没有什么人看见,况且这段路本身人就非常少。
看来他们一路尾随,就是故意挑在这处偏僻地段下手。
光天化日之下,明火持杖,公然绑架。
废弃的仓库库房,到处都积满了厚厚的灰尘,空气中都是腐败的气息。
几个脚蹬皮靴的彪形大汉,围成一圈,目光聚集在圆圈的中心处,满脸鄙夷。
邢质斌歪头趴在水泥地上,身上的衣服早已破败不堪,浑身上下血迹斑斑。
微弱的呼吸声,至少证明他还活着。
不远处有人喊着。
“龙哥到了。”
围成一圈的男人们迅速向后退,让出一个豁口出来。
奄奄一息的邢质斌,勉强睁开肿起的双眼,焦点聚集在徐徐向他走过来的皮鞋上,黑漆皮鞋,擦的铮亮。
鞋码很大,脚步,沉稳有力。
那双皮鞋在距离他几十公分处停步,双腿一曲蹲了下来。再往上,留着寸头的男人,皮肤黝黑,四肢发达。右侧脸颊,十几公分的伤疤虽然年深日久,但仍然触目惊心。
邢质斌混沌不清的思想,被这张脸吓得立刻清醒过来。
脸上的伤疤,是他身份的证明,以及象征。
刀疤龙哥,神秘的人物,混迹黑道,号称杀人不眨眼的魔王。
那双阴冷彻骨的眸子,看上一眼,全身的血液似乎都被冻结。
邢质斌被吓得呼吸都凝结住了,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惹上了这号危险人物。
肥胖的身躯动了几下,他下意识的想要后退,怎奈全身上下,竟然使不出一点力气。
地上扭动的身体,简直就像一只恶心的大蛆虫。
龙哥嫌恶地皱了皱眉,嗤笑声中,充满了不屑。
“邢总是吧,刚才我的人,伺候的您可还满意?”
沙哑的嗓音,毫不客气,赤裸裸的恐吓。
邢质斌恐惧的盯紧眼前的男人,自然明白“伺候”这个词是什么意思。被人拖进这里之后,几番被人拳脚相向,昏死过去,又几次被人用冷水泼醒,身上早已遍体鳞伤。
这个“伺候”,令他深受惊吓。颤抖着语气,邢质斌问出了他想不明白的那个问题。
“我和你无冤无仇,你把我绑来,到底因为什么?如果你想要钱,直说就是!”
龙哥傲慢地抬起头,装腔作势的认真思索。
“确实无冤无仇,素无瓜葛。但邢总好像得罪了我的一位朋友,所以我才不得不出手。”
邢质斌心口一紧,急忙追问,“你说的是谁?”
龙哥嘿嘿一乐,缓缓站起,并不着急回答,转而吩咐手下人,把邢质斌扶起来。
“怎么能让邢总一直趴在地上,快去拿个椅子来。”
手下人动作极快,话音刚落,椅子就搬了过来。
邢质斌被人从地上架起来,按到了椅子上坐下,他靠着椅背,呼吸沉重又急促。
龙哥将脸伸到他面前,与之对视。如深壑一样的疤痕,更加醒目,光是看着这张脸,都能让人吓破了胆。
邢质斌缠头的层层纱布,早已被人扯了去,昔日被痛打的伤口早已结痂。
龙哥缓缓打量了一番,皱起了粗黑的眉毛。
“那位苏小姐,啧啧啧……下手也太轻了,才这么几天就快好了……”
邢质斌倒抽了一口冷气,额上渗出了大粒汗珠,连声音都变了声调。
“你说的那位朋友……就是苏欣?”
龙哥冷哼了一声,板起了脸,意思不言而喻。
“令千金是在外地上学吧,真是凑巧,我在那里也有一群手下,可以照拂一下令爱。”
“你到底想干什么!别动我女儿!”
邢质斌歇斯底里的呐喊着,挣扎的身体再次被人死死按住。
龙哥却显得有些不耐烦了,只想尽快解决。
“只要邢总按我说的做,我保证令千金定会安然无恙。”
“你要我做什么?”
龙哥冷冷一笑,横行跋扈的口吻,不容人拒绝。
“第一,去警局撤诉,不再追究苏小姐的责任。第二,以后不许再找苏小姐的麻烦。我的要求很简单,邢总想必不会难做。”
确实不难,只是他白白被打了几顿。
邢质斌无力地垂下了手,只能默默咽下这口气。
“好,我答应你。”
龙哥对结局并不意外,受人之托事情已经完结,料想邢质斌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便吩咐人送邢质斌出去。
“邢总,你的车子就在外面,车里有你的人。今天的事,希望你能让他们守口如瓶,不然的话……我会让他们从今以后,都再也张不开嘴。”
目送着邢质斌被人拖走,身后的小弟低声问道:“大哥,就这么放了他?”
冷哥眯起了眼睛,目中寒意陡生。
“范先生交代了,不能出人命,他只想平息这件事,顺便教训一下这只猪,其他没必要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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