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小山,在这一瞬间,消失了,成为了平地,山上的花草树木,岩石野兽,都化作了齑粉,随风而去。
许久过后,尘埃落定,高空中再也没有了一丝的打斗声音,夜色寂静。
高空中,白流和唐草悬空而立,背对着背,一动不动。
“你这一剑,叫一尺剑域?”唐草率先发声了。
“是的。”白流轻声回应。
“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我觉得,我修炼出来的这一尺范围,好像是我的游龙剑领域一样,所以起了这个名字。”
“名字很好听,也很符合实际,确实,这一尺范围内,是你剑的领域。”唐草轻轻的颔首。
“谢谢。”白流得到了认同,很开心的感谢对方。
“其实,我虽然不太明白这一剑,但我有个猜测。”
“是什么?”白流好奇的问。
“你这一剑,有了剑道下一个境界的雏形,我虽然没有见过,但我的感觉,肯定不会骗我。”唐草笃定的说道。
“我也不清楚,不过,你是第二个这么说的人了。”
“第一个是谁?”唐草疑惑的问道,白流出关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应该是自己才对。
“第一个,是朱会飞,他曾说过,我融合剑意与剑势的样子,有剑道介子境界的影子。”白流毫无保留的说道。
“朱会飞?他与你交过手?”唐草和朱会飞很熟悉,朱家的少主嘛,他作为唐家修士,当然知道了,而且与朱会飞见过许多次了,还联手做过任务。
“是的,他要杀我。”
“他也是奉命来追杀你的吧,应该是了,任务堂黄军找他,很正常的事情。”唐草一听就明白过来了。
“是的。”
“果然,我没有看错,你是个天才,剑道天才!”
“多谢夸赞。”
“唉,我唐草,修仙六十载,一生要强,从不低头,哪怕是面对什么样的修士,什么样的事情,再难都挺过来了,没想到,今天,你给我的挫败感,如此强烈!咳咳!”
唐草突然仰天长叹一声,紧接着,一个踉跄,一声咳嗽,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洒下地面。紧接着,唐草右手里的阔剑,突然咔嚓一声,开始出现了裂纹。
一道裂纹的出现后,如同连锁反应一样,阔剑上噼里啪啦的连续出现密密麻麻的裂纹,阔剑最终化作了无数碎片,从高空中落下。
而唐草握着阔剑的右手,也开始出现裂痕,继而,突然掉落了一块血肉,好像被什么东西啃噬了一块似的,露出里面红红的血肉。
但这还不是结束,一块掉落后,又一块掉落。
场面很诡异,唐草的右手直至右臂、右大臂,一直在消失,直到右肩才结束,留下了一个比碗口大的伤口,在咕咕冒血。
唐草猛男脸上,此时布满了落寞,一股英雄末路的沧桑感油然而生。
一名剑修,失去了他握剑的右手,这名剑修,还能有什么活着的念头呢,唐草心中一片死寂。
“你走吧,回去治疗伤势,或许,还有什么办法能治好你的右臂。”白流出声了。
“呵呵,一名剑修,失去了握剑的手臂,与斩断道途有何区别,治疗,那种能断肢重生的手段,怎么会用在一个废人的身上。”唐草已经没了生念。
“你我本没有什么仇怨,我因为在面对鳞妖时抛弃了我们而生气,为陈澜的死而生气,杀唐苗,其实是个巧合,他用攻击神识手段袭击我,被反噬了,这件事一直没有机会给你说清楚,不知道现在说,能不能解开你我的仇恨。”白流将唐苗怎么死的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
“感谢你的大度,跟你一比,我们简直算不得什么好人。我们兄弟二人,其实一开始就没安什么好心的,放弃你们,是想让你死在鳞妖手里,我们也算完成了任务,也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就算是你身后的势力找上门来了,我们也能说得通,谁知道你们居然会逃出来,之后,你都知道了,我和唐苗分开搜寻你的踪迹,他先找到你了,其实他用什么攻击你,我是知道的,因为那还是我给他的,遭到反噬而死,也算是活该吧,就修仙界来说,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没什么好奇怪的,我追杀你这么久,不也没能杀掉你吗,时也命也。”唐草一口气说了许多,好像要说完这一生的话。
“你可以再修炼左手剑的,说不定更厉害呢。”白流想起了上一世的电影里,有人右手废了练左手,反而更厉害。
“动手吧,能见识到你那惊艳的一剑,我已经无憾了。”唐草闭上了眼,表情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