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梦呓。
他动作一滞,凝神听。
听清楚后,身躯微微一震,缓缓站直。
她叫的是——
‘霍经年’
他喉咙一动,酸风醋海,席卷而来,却不信邪,弯下身,再次细细聆听。
她不知在做什么美梦,头微微一偏,露出的嘴角含春,勾着浅浅的笑意,继续呓语:
“霍经年……”
他胸腔就像被人狠狠打了一拳。
她终归还是惦记着二叔吗?
那么这些日子,她对他态度的转变,又算什么?
后退几步,他推门离开,几乎跌跌撞撞。
驶离秦家的路上,他第一次开车时速超过了120码。
从小到大在父亲的高压下,他从来活得谨慎自持,生怕做错了什么,被爸爸嫌恶,被爷爷不喜,可此刻,却因为她的梦呓,彻底打开心闸。
只想要发泄一场。
回到别墅后,他径直冲到酒柜边,开了瓶酒,直接对着瓶口喝起来。
不一会儿,楼上传来’砰‘的几下动静。
他警惕心大作,晚上一般他会让佣人回去,不留在别墅这边。
立刻就放下酒瓶,大步跨上楼,正看见夏如画蹲在走廊上,收拾着他离开之前撞倒的花瓶碎片。
“你怎么来了?”
夏如画见他回来了,也是吓一跳,忙站起身:“不好意思,这边佣人大姐走之前跟我联系,说是别墅有些碎玻璃要清理一下,我就临时过来了。对不起,打扰了,我收拾好了马上就走。”
她知道他这边的习惯,晚上八点后就会让佣人都回去,不喜欢留外人在这边过夜。
正要蹲下去快点收拾,手腕却被面前的人一把抓住,不轻不重拉过去。
她呆住,嗅到了年轻男子身上的酒味。
他拉住她的手,看见她手指上刚刚被碎玻璃扎伤了,牵住她的手腕,就走进自己的房间。
夏如画跟着走了几步才缓过神:“霍哥,你干什么…”
他示意她坐下,从家用小急救箱里翻出碘伏、棉签和创口贴,然后走到她面前,坐下来。
夏如画这才反应过来他想给自己处理伤口,心脏猛的跳了几下,想要抽出手:“没事,霍哥,我自己来。”
霍胤示意她不要动,帮她处理起来。
不一会儿,夏如画的手指贴上了创口贴,呆了一下,见他出去处理玻璃渣,醒悟过来,追出去,想抢过他手里的扫帚:“我来就行了——”
“不用,你在旁边待着。”他继续打扫,将玻璃渣都清理干净,丢进垃圾袋,放在一边系好,才将工具放在一边,朝卧室里走去,没再看夏如画一眼:
“不早了,早点回去吧。”
夏如画看着他的背影,不知为什么,只觉得他今晚心情不太好,格外落寞。
她与他见面的次数不多,最亲近的那次,无非就是小妩来别墅那次,后来他开车送自己回家。
她感觉得出,今天的他和平时完全不一样。
气场极压抑。
而且,还喝了酒。
她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也顾不得与他身份有别,更顾不得会被认为多管闲事,猛的走上前几步:
“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霍胤脚步一停。
夏如画屏住呼吸,却并没后悔对他的问候,又壮壮胆子:
“你要是心里难受,或者需要人陪……我可以留下来……噢,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在楼下,你有任何需要就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