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妩看罗医生短短几天憔悴了不少，像是比上次见面更瘦了，双眼也通红，仿佛几天没好好睡觉。
“老爷子……”
罗医生刚站定，霍还山就将两份报告狠狠掷向他：
“自己看看，还有什么好说的？告诉我，怎么回事！”
罗医生捏着鉴定报告，手指在发抖，拿出早想好的借口：
“……这种静脉血的亲子鉴定，本身准确度就不如羊水穿刺，这个我提前对二爷他们宣教过的…”
霍还山不接受他的这个解释，冷笑：
“那恩康和三甲医院怎么就检验出来了？霍家每年在你医院的各种设施上花的钱，只有多，没有少，你的检验仪器比京城任何一家医院都要好！现在又说准确度不行了？”
罗医生后颈冒出冷汗，猛的弯下腰，躬匠精神发挥得十足，仍旧咬死不承认：
“……那就可能是我检验中不小心出了什么纰漏，对不起，老爷子，这次是我失职，我认罚！”
这可不是罚酒三杯的事。霍经年薄唇边沁出凉意：
“你自己也说过，这么简单的检验，这辈子都没出过错，偏偏这次出错了，真的只是不小心？”
罗医生的冷汗糊住了眼睛，却不敢擦：“……真的是我不小心出了错，是我能力有限，对不起。二爷。”
“我记得那天说重新做检验，罗医生你还主动想把我和夏妩原先在你那儿的血样标本给我。是因为原先的血样被你动了手脚，你才想给我，这样，就算重做，结果也还是一样，是吗？”霍经年发出致命一问。
罗医生一个寒战：“怎么会？二爷不信可以把第一次的血样标本拿过来，拿去别的医院查看对比！”
这次轮到沈延说话了:
“放心，不用你说。那天二爷和夏妩在恩康重新检验完了以后，就已经派保镖去你医院，准备取回原先的血样了！
“结果你们猜怎么样？居然发现你的医助准备销毁血样。你要是不心虚，怎么会销毁？”
“幸好二爷的保镖溜去医疗废物点，偷偷拿回了准备销毁的血样，我检查之后，竟发现二爷的血样，根本不是他的，也就是说第一次做亲子鉴定的，是夏妩和陌生人的血！这结果，怎么可能是对的？”
“罗森医生，咱们是同行，都很清楚，当时抽的血，当时就会封存，绝对不存在不小心弄错的几率！你分明就是故意换了二爷的血样，你就是故意想造成夏妩的胎儿不是二爷亲生的结果！”
“罗医生，我为有你这种同行感到羞耻！”
霍还山脸色更僵更铁青，看着罗医生：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是谁让你这么做的吗？”
罗医生一个颤抖，知道自己瞒不过去了。
他本想着，霍还山对夏妩印象不佳，做一次亲子鉴定发现不是自己亲孙子，应该就会大发雷霆，不会再做第二次了。
即便还会做第二次，发现前一次结果错了，他也能辩解，说自己疏漏了，或者推到医疗检测准确度上面。
谁想到二爷多留一手，又特意找了两家检验，还居然找人去偷拿回了血样！
他身子软了半截儿，却还是嗫嚅：“……没，没人教我这么做。”
霍还山气急了，又恨他辜负了自己对他的信任：“那你为什么这么做？！罗森，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不信你是这种人！一定是有人教唆的，你说清楚，到底是谁！”
罗医生知道自己不能说，若是一说，那人被揪出来，自己多年前的秘密也会浮出水面。
到时候，数罪并罚，真的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就算霍老爷子不撕了自己，二爷也会让他不得好死！
他咬紧牙关：“……对不起，我真的是不小心弄错了。确实没人让我这么做。这次的事，我愿意负一切责任。”
霍经年见他就是不肯说，俊脸阴郁。
只能说，这个威胁罗森的人，要么是有强大的背景，给了他巨大的好处。
要么就是有……
足够能拿住罗森的把柄。
前者应该不可能，霍家给罗森的好处已经上了天，罗森不差钱，不差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