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威然眼疾手快地抱起二皇子,蹙眉道:“二皇子,您怎么还没走?”
说完,他慌乱看向庆凌帝:“皇上,刚才二皇子来找您温习功课,小广子说您去了广陵宫中,却不成想二皇子没有走,这……”
庆凌帝眸光幽深,周身冷的吓人。
整个御书房,如坠冰窟。
他蹙眉:“有人在你面前提到过漱雨斋?”
二皇子先前从来不会主动到他跟前来,这次主动来御书房,还借口温习功课,只能是有人在他面前胡说八道了什么。
庆凌帝身为一国之君,生气时颇为吓人。
二皇子害怕地整个人缩在卫威然怀中,小心翼翼看庆凌帝,低声道:“是……太后娘娘身边的嬷嬷说的……她说,漱雨斋中住着儿臣最想见到的人。”
“所以你便信了!还偷偷潜入御书房偷听朕讲话!”庆凌帝厉声呵斥。
二皇子垂着头,眼泪在眼眶中盈盈,却始终未曾落下,小脸倔强又惹人心疼。
卫威然刚想开口求情,二皇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庆凌帝面前,掷地有声道:“父皇,您从小教儿臣孝道,圣贤书中有言,百善孝为先,儿臣想知道儿臣的母后姓甚名谁,是何长相,也不可以吗?”
庆凌帝幽深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那股子冷漠,仿佛对面跪着的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卫威然抢在庆凌帝开口之前走到二皇子身侧劝解道:“二皇子,皇上这两天朝政繁忙,您就别添乱了,走吧,奴才先送您回絮阳宫。“
庆凌帝冷冷瞧了眼卫威然,沉沉道:“退下!”
卫威然悻悻然地往后退,同情地看了眼二皇子,垂眸摇摇头。
二皇子垂着头,那股子劲头,和年少时的庆凌帝一模一样。
但是此时的庆凌帝却全然没有要袒护的意思。
“你真的想去见她?”
闻言,二皇子抬起头,眼眶中的眼泪也适时落下,破碎感十足。
其实,他像极了庆凌帝。
眉眼之间的淡然与倔强,还有那如出一辙的薄唇。
他点头:“是,父皇。”
庆凌帝背过身,仰头深吸一口气道:“二皇子宏阔,从絮阳宫迁出,前往漱雨斋,其母怜嫔,降为从八品三等宫女,负责二皇子起居,赐漱雨斋烧煤守夜的差事,宫女赵怜儿母子,终生不得离开漱雨斋。”
卫威然颇为为难地看着庆凌帝的背影,张了张嘴,终是没有说话。
怜嫔这些年没少祸害后宫嫔妃,但是皇上为着二皇子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从他的视角看,皇上已经仁至义尽。
但是没想到二皇子这般容易被人撺掇,竟然跑来御书房偷听皇上谈话,若是有大臣过来议政事,被二皇子偷听了去,那便是砍头的大罪。
太后娘娘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竟然将此等大事告诉二皇子。
只怕是皇上心中,更是难过心里那道坎。
二皇子倔强地磕头:“谢父皇赏赐。”
这些年他在宫中被人无视和欺负,皆是因为没有母妃。
从今日起,他也是有母妃的人了。
卫威然上前站在二皇子一侧道:“二皇子,走吧,奴才送您去漱雨斋。”
二皇子跪下磕了三个头,边磕边说。
“一则,愿父皇龙体康健,身体无恙。”
“二则,愿大陵国运亨通,顺遂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