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玲玲到了这个朝代难得听到这么公正的话,县丞此时说的对极了,明面上说她,实际上直指粉丝方子事件,可姜玲玲有什么可说的,她又不是县丞的身份,她要是县丞,她还忍个毛线,这些人早就伪造契书下狱了,她要是县丞,这些人也不敢打她家主意!
这苏老七当初要是造假坐牢也不至于偷棉花判死刑了,时也,命也!按照县丞的明面意思,姜玲玲真是把人胆子养大了宰啊!这点姜玲玲打死不认,全部读者作证,她姜玲玲一直忍气吞声的,哪个人看了不憋屈,不叫她包子,她此刻在县丞眼里绝对是个大好人、受气包来着的。
姜玲玲跪下,磕头说道,“大人说的极对,我朝律法,私人物品非血缘关系,赠与协议无作证人是无效的,且就算请了证人,予以反悔也只是罚银几十文,里正自然会给我公道的。”
“你都这么清楚,为何不报官?”县丞疑惑的说道。
“并非只是如此,妇人就是一个小女子,丈夫远在边疆打仗,当时全村老少都在逼迫,族长更是骑虎难下的民妇交出方子,大人想想,妇人一家今后还要在村里过日子,就只能公开方子,虽然不是民妇所愿。”姜玲玲说道,她是弱小。
“哦?竟然是这般,苏家村村民这么强盗行径?族长,这样的事情应该公正,即便群起要求,也不能拿一户人的东西给千万家,关键人家并非自愿的,这件事我不希望发生在管辖境内,里正,族长的权利是不是太大了?”县丞说道。
里正和族长急忙跪下,这事情要追究,那他们第一个打板子。
里正不满的看了眼族长,这个苏家族长真是越来越不会办事了,还连累了自己。
族长吓得汗都出来了,他这不是做帮助全族上下的好事嘛,坏就坏在姜氏这一个妇人,如此心不甘情不愿的,竟然还到县丞面上说了……
里正为难,“可她当时确实没告,不然下官是不会这般放纵这些村民的。”
族长双腿打着哆嗦,别看他在族里甚至村里耀武扬威的,他在这堂上可怵得慌,特别是现在县丞大人和里正都在怪他,一个里正他都吃不消,何况是县丞啊!“小人,小人是为了全族考虑……”
县丞笑了一声,放松下身子,微微向后面的椅背沾了沾,说道:“为了全族怎么不把自家的东西都拿出来,你这是打着族里的旗号给自家谋私吧,你家可有学做这东西?可有卖银子?”
族长汗如雨下,这怎么当官的这么不好骗啊,没有族人好糊弄,想都没想就把他老底都给揭了。他此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方子学了,粉丝做了,也卖钱了……
姜玲玲看着族长打摆作揖的,什么时候她该出去走一走,闷在这教化严重的小村子,严重影响自己的眼界,这些族人这么信奉族长,不会反抗,没法走出去,那是思想早被一代代的束缚住了,就算能见见县丞,也没有谁能跟这种有眼界的人说话聊天,沟通了吧。
所以苏长青是那样的思想,一点都不奇怪,他只是众多星辰里的一颗星星,没有太阳照着的这一片族人们,灰暗的如同小草下的泥土……
姜玲玲又借势立马补充说道:“但,若他日因为此粉丝的事大家又要跟民妇对簿公堂,请在次为民妇做主。”
“嗯,那苏家姜氏,你又说还会为这事对簿公堂?你方子都交了,大家岂非不对你感激涕零,为何你有此断言哪!”县丞继续问话。
“大人请看。”姜玲玲站起身,掏出两份厚厚的协议。“这是当初学的人户签的协议。”
县丞看完递给旁边的里正看,对姜玲玲说道:“你这协议如此清楚明白了,还怕大家找你?”
县丞看了一份是不管大家拿着方子做买卖还是传给其他人,就是将来如何不得找这户人。
“当然会找我,他们会以多欺少,我朝有条纵损头摊的条例,就是大家如果都损失了,联名告状,那么作为带头的,或者因头人,就要分摊这些人的损失。”
姜玲玲继续说道。“这粉丝方子一公开,大家都会了,都去做买卖,一时间还能赚个手工制作费,可红薯销量一上去就会涨价,粉丝制作成本上涨。”
“那些人不会傻到亏了还继续卖吧!”县丞觉得姜氏说的没错,但是村民也该不会是傻子吧!
“凡是签订了合同的,批发价格不变,就会慢慢的亏损,一旦做不出来交不上货,那就面临毁约付钱,我哪里承担的了这个损失的责任哪!”
“你这么说有几分道理,既然都预见了,没有让他们别签约卖?”县丞问道。
“这能说的听的事情,一开始就不会逼着我要方子了,虽然他们会找我,但我不怕。”姜玲玲说道。
县丞惊讶,“你都给出了条例,为何不怕以这条让你承担?”
“因为协议写明了,不能找我,因为商业的所有条例都需要权利和义务对等,他们既然享受了权利,那我就这一个义务,如果做不到,这条例就对我这件事情没用,如果做到了,这个条例就对我用不上了!”姜玲玲说道。
里正和族长们听着一头雾水,啥子?
“哈哈哈,好一个博弈无罪案!哈哈哈,我只有在听过的案子里才知道博弈的精彩,今天是亲眼看到的,精彩!精彩!你是公开之前就签了这个协议的,难不成那个时候你就算到了?”县丞惊讶,“你要不是个女子,本官一定雇你当文书!好,退堂吧!”
里正看县丞的反应知道姜玲玲说的应该是很对的,知道到了后堂,县丞做出清晰的案子审理的解释。
“原来是这样,这一个女子怎么会知道这么多?”里正问道。
“是呀,无论是律法、商业、逻辑都是不俗的,不像个农妇,你以后别小瞧了她,这么厉害的人,惹到她小心狠起来能把你拉下来。”县丞说道。
“她一个农妇,连族长都抵抗不了,要不然教方子前就该找我了,还不过是个村妇罢了。”里正说道。
“就是她把方子教出去了才可怕,这些人要是亏了,估计下辈子也后悔当初找她拿方子了!能舍得这么大利益的人去治理这群人,根本不简单。”
县丞又说道:“真要是以这条来告的,就要不下联名三十个人,他们破坏了协议,又是用的商法,就该每人罚银五钱,这就能收到十五两银子的罚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