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似有道金光一闪而过忽从木屋大门飞出,随即顺着瀑布一路往下朝着山下密林奔去,耳边是时庚带着些许清冷的声音。
“跟上。”
牧荑眉心蹙起,意识眼见金光逐渐远离,当即追了上去。
待她紧追慢赶好几次差点儿追脱后,终于在一处几丈高的树枝端头看到了被石化的双镜。
再睁眼,木屋之前,飞湍瀑流之上,身旁的战神时庚依旧是方才那副少年稚嫩的模样,但他眼中却再无半分少年意气,有的只是多年征战留下的肃杀。
少年时庚开口:“你的朋友就在这棵树上,一炷香内找到它、救下它,它有没有口福,全看你的速度够不够快了。”
“一炷香后,树会消失。”
他说树会消失,但没说双镜会不会跟着一道消失。
若是消失了,自己又该在哪儿找到它?
若是不消失,化成石像的双镜则会因为从高空坠落,粉身碎骨而亡。
无论哪一种,都不是牧荑想要的结局,所以一炷香内,她必须找到双镜!
立于木屋之前,牧荑俯身目视群山之下,除了她睡过的巨石,便是那近万顷的杉树林,林间枝叶茂密杂乱,将林中实况遮得严严实实,但先前有意识指引,找到那棵树或许不算太难,但难的是将。
“香已燃,开始吧。”
待时庚一声令下,牧荑便直接化作一道残影往前奔去。
顺着瀑布跳下山崖,借助瀑布旁的藤蔓一路往下跳到另一处山之上,牧荑眼前只有一个目的:救下双镜。
时庚的话还在耳边。
“呵,什么战神,什么救世主,不过是他们一手推波助澜弄出来的棋子罢了。”
“既封我做神又不予我神的安宁,生前为国捐躯,死后还得同恶鬼鏖战,只问我如何战,却不问我愿不愿战,凭什么?”
“死在三途川就能将恶鬼吞噬,待我成新的恶鬼,杀上神域又如何?”
“你的朋友,说起来我与它也算得上主仆一场了,当年若非它爹娘将我的元神从三途川里捞起来封印在那法阵之中,我又如何会在这儿住上整整九万年!”
“它父母该死,它也该死,既然它想它爹娘,我便送它去与它们团聚。”
“你是这九万年里唯一一个进来的,既如此,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若你能救,那它就是你的,若是救不下,那就是它的命数到了。”
“劝你老实点儿,你杀不了我。”
……
逐渐远离木屋所在的山,牧荑脑海中却还在不断回放着时庚的话。
时庚说得不错,虽然现在被封在法阵中,但她想杀他,难如登天。
反过来,若是自己做了什么事情将他激怒,那自己离死也不过临门一脚。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将双镜救下,只要双镜还在他手里,不管他想杀也好,不想杀也罢,都不过随意动动手指的问题。
但若是自己能将双镜护在身后,起码自己也不会被动地走完全程。
身体穿过枝叶,脚尖轻点落地,牧荑又试着去找那柄黑剑,但它好似人间蒸发一般,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牧荑见状只能暂时作罢,随便从身旁树上折了根粗壮的树枝握在手中。
一炷香时间不长。
看着天边如磨盘大小的香炉中那已经燃了近十分之一的香,牧荑稳住心神,在记忆中不断搜寻方才跟着金光走过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