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眼睛似不断合上的闸门，脑中如泥浆般沉重，拼尽全力朝着捱珏掷出致命一击后，牧荑最后一丝神志于混沌之中，被清脆的叫喊声勾住。
身下似乎已经落地，但意料中的痛感并没有袭来。
被人紧紧搂在怀中，身边似有若无的清香涌入鼻尖，一滴滚烫的泪水掉落在牧荑右脸上，随即滑落至地。
“姐姐，你千万不能睡，我求求你别睡好不好，我求求你……”
往事一幕幕在脑海中回想，陈弘扬早已哭得泣不成声。
牧荑眼睛微微睁开，手轻轻抚上陈弘扬的脸，极其困难的露出一抹笑，道：“你醒了？”
此生最后一个对他好的人成了这般模样，陈弘扬崩溃不已：“姐姐，你别睡，我告诉你怎么彻底杀死那个恶魔，你别睡啊，你还有好多事情没做，千万不能睡！”
牧荑脸上露出一抹哭笑：“陈弘扬，我不是你姐姐，我是两万年后的修士，我的任务是将捱珏彻底摧毁，同样……将你彻底摧毁。”
陈弘扬双目赤红，不断揉捏着牧荑没有知觉的手，试图以此给她多些温暖，口中不断重复：“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的，所以你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你能不能先起来……”
“起……不来了。”从怀中拿出陈母的镯子，颤巍巍递给他，牧荑的手自陈弘扬手中脱落。
……
再次醒来之时，已不知此处为何地。
牧荑撑起身，扭动酸痛不已的脖子，看着远处趴在桌子上的双镜，浑身酸痛的艰难开口：“双镜，这是哪儿？”
双镜本就只是闭眼沉思，见牧荑醒来，欣喜若狂，道：“你可算醒了！这是赤星学院。”
赤星学院？
牧荑眉头紧锁：“我怎么会在这儿？”
明明她已经……
双镜开口：“是陈弘扬替你换了命。”
虽然它一直不敢相信这是陈弘扬那个魔头能做出来的事，但它也不得不承认，这就是事实。
换命……。
牧荑脑海中一阵轰鸣，似乎是觉得眼前这一切就像是场梦，原本不会发生的事情毫无预兆的发生。
明明她在最后一刻将镯子给陈弘扬，只是想提醒他不能与狼为伍，却不曾想，他竟然会这么做。
双镜跳到牧荑身边，道：“我脚上这儿有张纸条，是他留下能毁灭捱珏的方法。”
陈弘扬自打算给牧荑换命之后，便先找到双镜留下这封信。
牧荑打开，上书：捱珏手中黑色玄铁长剑可破其真身。
那柄透着红光的黑剑？
双镜继续开口：“还有，之前从你这里拿走的神域佛莲就在你手中的纳戒里。”
拇指上的青色铜戒，那是陈弘扬的。
牧荑尝试打开纳戒，指间刚碰到就直接开了。
看着手中完好无损的东西，牧荑此刻内心复杂。
那件本该由她悄悄偷出来的佛莲，被陈弘扬光明正大的又送回到她手里了。
牧荑有些恍惚，记忆的最后，是陈弘扬的一声声“姐姐”，明明陈弘扬比她大，甚至大了两万岁，明明那只是自己套路他所制造的假象，却被他当了真。
自嘲一笑，牧荑嗓子有些难受，扪心自问：值得吗？
“这是第几天？”
双镜知道牧荑问的是魂火现世的第几天，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回道：“第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