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在夜色中降落。
许君乐只身下了飞机,身无长物,只捏着一个手机,走到吸烟区,抽出一根烟,摸了摸口袋,发现自己连打火机都没带。
他想起下午的时候,他还在看纪萧笙笨手笨脚的收拾他们要去旅行的行李。
当时冷气吹的人有些乏,许君乐去书房找烟,翻箱倒柜,连烟盒的影子都没找到……
他跑去衣帽间兴师问罪,\"我的烟没了,哪里都找不到,是不是你搞得鬼?\"
纪萧笙忙着将衣帽间弄成偷窃的案发现场,漫不经心,\"你不是说不写论文就不抽烟了,我帮你藏起来了。\"
许君乐回忆了一下,他好像真说过这话,理亏道:\"那你好歹给我留一支啊,我的香烟社交哲学白跟你讲啦?\"
纪萧笙拿出两件t恤,问他:\"你要带哪一件?\"
许君乐望过去,觉得他在发神经,\"这不就是同一件?有什么区别?\"
纪萧笙闻言不得不开始怀疑许君乐是不是有什么眼疾。
这烟吧,平常就摆在眼前时倒不太想着,越是没有还他妈的越想抽。
纪萧笙说的是藏起来了,说明还在这间房子里。
于是许君乐从客厅开始进行地毯式搜索,一整个屋子全部找完一遍后,他又蹭到纪萧笙跟前,不由分说,一阵摸索,还真给他在纪萧笙身上找到了熟悉的烟盒。
纪萧笙看他得意洋洋的样子好笑,\"小狗成精了。\"
许君乐点一支烟,从未觉得抽烟这么有趣。
他将烟盒与打火机重新上交给纪萧笙,惹得纪萧笙都要对他刮目相看了,\"这么乖?\"
许君乐飘飘然,\"下次我还要玩这个游戏,你记得要藏一个比较不好找的位置。\"
纪萧笙就无奈的看着他笑。
仅仅只隔几个小时,许君乐看着手中纪萧笙还未来的及藏的烟盒,闭了闭有些酸涩的眼睛。
再睁开时,眼前就出现了一只打火机,主人手背上有一朵玫瑰的纹身。
他抬起头,是一位很年轻的女士,白金色短发,看起来很酷。
\"谢谢。\"
许君乐借了火,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响。
他只用伸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然后接通。很简单的几个动作,可是他累的连着些动作也无法完成。
\"你看起来不太好,很累吗?\"那位女士问。
许君乐反应变得很迟钝,灵魂和肉体渐渐分离,他努力换了一个表情,可能看上去还是很奇怪。
他失去了实感,却有一阵很强烈的倾诉欲。
\"我朋友去世了,自杀的。\"
许君乐说完这话,又补充,\"他给我打了最后一个电话,可我没接到。\"
说到这里,许君乐眼前又出现一圈又一圈的晕眩感,他再次出了一身的冷汗。
当时他在浴室,刚刷完牙,洗脸时,大理石台面被手机震出很大的动静,他看了一眼来电提醒,立刻去划手机,可惜他手上沾了水,几次都没成功……
急的他拿起手机往身上一擦,再准备接通的时候,电话已经挂断了。
他也顾不得脸上直往下滴的水珠,立刻解了锁,重新拨了回去。
一声,两声,三声……
没有人接听。
许君乐又打了第二个电话。
他坐在马桶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那\"滴滴滴\"的声响通过耳朵形成一声声巨大的回响,敲的他太阳穴都痛了。
略一沉吟,他立刻在通讯录找一个叫田思齐的电话,田思齐初中就辍学了,后来一直在森哥的修理厂当学徒。
这次电话通的很快,许君乐没时间寒暄,直接问他森哥回芸城了没。
田思齐信誓旦旦,说昨天还碰到森哥喝早酒。
许君乐盼望是自己多想了,拜托他跑一趟森哥家,门敲不开就砸窗户玻璃进,无论如何都要见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