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刚打开房门又被吓了一跳。
只见整个过廊都被一块块破碎的光斑笼罩,很美,美得伤感。
许君乐找了一下光源,发现他们来自于纪萧笙房门前的那座圆形灯展,光被分割成一块一块的发散开来,许君乐低头看自己身上的光斑,伸手捧住这束光。
他在门口站着看了许久,心里盘旋着各种情绪。
现在就摆在他眼前得事实就是许君乐与纪萧笙真是哪哪都不合适,从性别到阶级再到语言,甚至爱好,想来想去居然没有一样是相配的……
这个人或许觉得新鲜而想与他做朋友,因为觉得他可怜而想当他爹,但……
许君乐望向对面的被光斑精心点缀后的门,如望向一个绚烂的梦。
可是,能自由的去爱,随意的见面,鸡同鸭讲的聊天,已经很好了。
做人不可以太贪心,爱一个人也是。
许君乐想到这里靠在门檐上又开始折腾头发,妈的,纪萧笙什么时候破产,什么时候分手啊,烦死了。
做了一夜的梦,许君乐感觉自己像是在海上浮浮沉沉的,怎么也上不了岸,忽的一下惊醒过来,只觉头越发的沉重起来。
他勉强睁开眼望向巨大的窗户外清晰可见的一整片树林,光秃秃的枝桠无节制的生长,彼此交缠在一起。
似乎是下了点小雨,光线有些暗,那些纠缠不休的枝桠缠绕在空中,显得晦暗又压抑。
眼前的一切竟比他的梦更像是一个梦,他闭了闭眼,再睁开,一切都没变。
缓慢的起身,桌上的手办玩具仍然排成一排,许君乐略尴尬的转眼,看到自己盖着的被子上同样的巴斯光年图案以及那个被他残忍丢下床的,看上去委屈巴巴的毛绒巨型小熊,又想起昨晚在洗手间看到的小熊形状的电动牙刷,许君乐看着它无语到最后竟然笑了出来。
就很荒诞,但也……怪可爱的。
他去了洗手间,捏着那个小熊形状的牙刷,刷着刷着不知怎么几乎是抑制不住的笑出声来,他一嘴的白色泡沫,越看越觉得好笑,一只手撑着洗手台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弯了眉眼。
记事以来,他几乎没有这样自己就能愉悦到自己的时刻。
天气并不怎么好,屋里光线很暗,许君乐拿了手机走到楼梯口,听到纪萧笙的声音。
他说的英文,许君乐好奇的停下脚步听了一下,原来他在讲昨天自己说的那个“基老五”的玩笑。
大哥,哎…这就…没必要吧,这个笑话连他平时在班上抖的那些机灵的七成功力都不到,还要用另一种语言讲出来,哪里会好笑啊。
他正想着,
许君乐满头问号,有这么好笑?还是你们在英国呆久了会特别喜欢这种关于基佬的笑话?
麻了,许君乐站在那里下去也不是,回房间也不是,他听到纪萧笙“嘘”了一声,说:“小点声,他还在睡觉。”
许君乐心里一暖,还没感动个两秒,又听见他说:“这小孩虽然年纪小,但……说实话,我有时候都有点怕他。”
这究竟是什么屁话,许君乐拳头硬了。
“呦,还有让你怕的人?”是一个仍然带着一些笑意的女声,有些沙哑,“对着phenix都可以说出“人类长耳朵不是为了听这种噪音”的不是你?你知道我站在旁边吓得心脏都要骤停了吗?”
女人说的中文,很流利。
“Lu,你就是太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