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事的时候,罗玉宁好几次都在打盹。
她夜里睡不好,白天又忙得没时间休息。
再这样拖下去的话,她身体非要透支不可。
罗玉安瞧见了,将罗玉宁推了出去:“阿姐,你快去睡觉,我看着锅,煮好了我就捞出来,不会煮坏的。”
“就只能再煮一刻钟。”
“我知道,我盯着,你赶快去睡觉吧。”罗玉安心疼地说道。
明天白天,说什么都要让阿姐休息一下。
罗玉宁洗了把手,用冰凉的水擦了下脸,脑子没那么混沌,又擦拭了下身子,换了套干净的衣裳,这才进入房间。
床上有两个娃儿熟睡轻微的鼾声。
罗玉宁爬到她们身边,借着外头微弱的月光看到她们熟睡的红扑扑的小脸蛋儿,脑海中不知怎么就联想到今夜柴房中关着的四个小女孩。
在这个封建社会的,女人就是案板上的肉,她就算不为了别人,也要为自己的女儿,打出一片天地来,让她们不用再步自己的后尘。
嫁人?
生子?
生儿子?
不,这些都不是女人的人生的必选题,活出自己,活出精彩,才是一个女人短短一生的选择。
她的人生,不会依附男人,她才是自己最大的靠山。
罗玉宁自己没有山可依靠,那她就要变成一座巍峨的高山,让自己的孩子可以依靠。
她亲了亲两个孩子,躺在她们身边。
今夜,注定是悲剧的一夜,也是多梦的一夜。
罗玉宁心思重,心里有个疙瘩,什么时候解开,估计什么时候才能睡个好觉。
第二日天刚亮,罗玉宁就醒了。
不能算醒,这一夜,她几乎都没有睡好,脑子跟要炸开一样。
昨夜她又梦到了大妞。
血缘这种东西,可真奇妙啊。
她也就是借个原主的躯壳罢了,没想到,血缘已经深入四肢百骸。不找回孩子,原主这具躯体怕是会一直跟她对抗到底了。
原主连死都不怕,又怎么会怕睡不着呢!
罗玉宁缓缓地长舒一口气,起床、穿衣、梳头、洗脸,冰冷的井水让罗玉宁清醒了一些,可眼睑下的黑眼圈……
还是很浓。
“玉安,早。”罗玉宁如昨日一样,打声招呼。
罗玉安瞧见了,知道阿姐昨夜有没有休息好:“阿姐,早。”
“阿姐,中午你补个觉吧。”
钱是赚不完的,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啊。
罗玉宁也知道:“好。”
为了钱,把身体搞垮了,是人类最愚蠢的行为。
等粥的香味、南瓜饼的香味飘出去,街上的行人也开始增加,吃饭的客人也越来越多。
其中还有昨日带着儿子来吃饭的那位熟客。
“老板娘,快快快,上一碗粥,两块鸡蛋饼。”那熟客一来就迫不及地点餐,看来心情不错,一旁的孩子虽然看着还恹恹的,但是食欲明显比昨天早上要好些。
罗玉宁亲自端了早点过去:“客官,孩子昨夜吃少了点吧?”
“对,我们就给了他半碗饭,一碗青菜,五块红烧肉。”那客人笑着说:“儿子半夜醒了,嚷嚷说饿,我没让他吃东西,这不,一大早就跑你这儿来了。”
孩子抓了鸡蛋饼就往嘴里塞,狼吞虎咽。
罗玉宁又说了句:“吃饭要细嚼慢咽,多嚼几下,将食物嚼烂,才不会增加肠胃的负担。”
“听到没?听老板娘的话,多嚼几口。”孩子爹立马跟孩子说。
孩子也有八九岁了,虽然顽皮,可还算是听话,抓着饼子,小口地咬着慢慢地嚼着。
罗玉宁煮了个鸡蛋:“早上要均衡营养,孩子还在长身体,光吃米面这些不行,还要有肉或者蛋。这个水煮蛋给孩子补充营养非常好。”
“听到没?乖,再吃一个鸡蛋。”
客人立马接过鸡蛋,给孩子剥了,亲自喂孩子吃下去。
孩子一口饼子一口粥一口蛋,虽然全部都没吃完,但是吃了半张饼,大半碗粥,一个鸡蛋,明显比昨天有进步。
“不错不错,吃这么多就行了。”
那客人一脸的满意。
“老板娘,今天多少钱?”
罗玉宁报了一个数,煮鸡蛋也算在了里头。
那客人连忙掏钱:“明天我还来哈,我们还要煮鸡蛋。”
“好,随时欢迎。”
送走了两位客人,三妞抱着四妞出来了,“阿娘,四妞好像饿了。”
罗玉宁赶忙抱过四妞,又接着抱了抱三妞:“三妞乖,阿娘去后院喂妹妹,你吃早饭,好不好?”
“好。”三妞很乖,不吵阿娘。
“玉安,三妞要吃早饭,你给她弄一下。”
“好。”
罗玉安给三妞弄了一小碗肉丝面,上头烫了几根青菜,又拿了一个水煮蛋。
三妞年纪小,一碗面一个鸡蛋足够了,而且肉蛋青菜主食都有,用阿姐的话来说,就是营养很均衡。
三妞乖乖地坐在桌子前,等着罗玉安投喂。
“有点烫,吹一吹。”罗玉安摸摸三妞的头,笑眯眯地说:“吃完了喊舅舅。”
“舅舅你去忙。”
三妞奶声奶气地说道,拿起了筷子,夹起一点面,吹了吹,撅着小嘴,一小口一小口地吃了进去。
街上有行人路过,一个小姑娘指着店里头吃饭的三妞说:“阿娘,我,我有点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