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看书又是熬到半夜,丫鬟希望她好好休息,劝说多次没有用,钟云嫱还是坚持要起床,换身新衣服,梳好头发,看看脸上的划伤痕迹,还有好多。
“多用些脂粉,把这些尽可能遮住些。”
“姑娘,您忘了,太医不让用脂粉。”
她没忘,太医建议最好只用膏药,涂抹脂粉会影响药性,还有可能会导致面部感染。可是她不愿意带着一脸的划伤去见赵城言。
不听太医嘱咐,丫鬟担心涂抹脂粉,影响后续脸部恢复,劝说钟云嫱,“姑娘,赵公子要是真的喜欢您,他一定不会嫌弃您脸上的伤痕。”
钟云嫱算是看明白了,人的脑子都是喜欢胡思乱想,按照自己的心思,给他人编排一些事情。
“赵公子是我哥的朋友,我们见过好多次,但是我们对彼此都没有你说的那个心思。我想拜托他去府上看看我哥,我怕他会把我这一脸的伤告诉我哥,怕我哥担心。”
钟公子不知道你现在的处境,不来看你,你更应该让他知道你现在过得不好,博取同情,他才会来看你。
钟云嫱当然希望她哥能来王府看看他,只是那日从西山马场分开的时候,何少白跟她说过,她哥伤势严重,处于昏睡状态,短时间内怕是好不了。她不希望病重的哥哥忧心她的事。
丫鬟见她发呆,没有继续说下去,招呼其他人,跟着她一起出去了。
“你说这钟姑娘,不会真的怕她哥打她吧。”
钟云嫱在忆章台被打,过去几个月了,很多人还是历历在目。
“我觉得应该不会。咱们王爷对待钟姑娘很好,钟公子看在眼里,哪里还敢动手?”
“我觉得也是。或许钟公子还指望着钟姑娘在咱们王爷面前说两句好话,给他派个闲差。”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以前敢打钟姑娘,现在也许还敢打。钟姑娘说怕哥哥担心,我觉得她只是给她哥留情面,不在外头说哥哥的坏话而已。”
“你们这都哪儿扯到哪儿了,赶紧干活。”丫鬟压低嗓音,提醒其他人不要乱嚼舌根,该干嘛干嘛。
钟云嫱想的事情,丫鬟们猜不到。赵城言突然来齐王府,应该是齐王爷故意喊他过来的。大概是她不愿意回家,齐王爷只好找一个人出来,给她和她哥哥传句话。
齐王爷的确是这么想的。钟姑娘脾气倔,让人有些生气,不过,这回,她做的没错。站在她的立场上考虑一下,全家人都嫌弃你,你还想回家吗?
“舅舅,我听说赵城言会来。”
齐王爷从左手边拿起《盐铁论》,扔在她面前的书案上,“坐下来,看看这本书。”
大管家立即朝着一旁的小厮使眼色,两个小厮挪了一把椅子过来,她与齐王爷隔着书案相对而坐。这场景像极了小时候娘亲教我识字背书,背不出来或者是背错了,戒尺直接打在手上。
钟云嫱看了看书案,没有戒尺,这才心安。
“你先把<盐铁论>看完,再看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