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柔婉转，悦耳动听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中再次响起，让陈锦确定他不是产生幻觉。
陈锦眼底划过一丝惊讶，心中的怒气散了许多。
如果不看那张化了乱七八糟妆容的脸，只听声音，倒是让陈锦有好感。
只是眼下的情况怎么都不对。
如果嫁过来的姜早，姜早脑子正常，不可能把自己的脸和饰品弄得乱七八糟。
如果嫁过来的是姜迟，姜迟脑子有点问题，也不可能这么清楚的让他把水端过去。
两人对视着沉默良久，房间内蜡烛燃烧得正欢，它并不知道此刻房间里的两个人是什么样的心境。
姜迟发现陈锦一直用探究的眼神在观察她，她想大大方方的让陈锦看，只是她现在这张脸估计没什么好看的，还是让她收拾干净了再看吧，
“夫君？”还是姜迟先出声。“可以吗？”
听见姜迟的声音，陈锦收回打量的眼神，抬脚往房间走，将盆放在了梳妆台上，随后往旁边退了两步。
“洗吧。”
陈锦的声音温温柔柔，姜迟也听出来了，他并不热络。
也是，就算陈锦娶的不是她，是姜早，陈锦性格使然，也不会太热情。
姜迟不再犹豫，脸上的东西实在是让她不舒服。
她走到梳妆台前，俯身看向水面，借着微弱的蜡烛亮光，水中倒映出她的模样。
脸上的确是乱七八糟，头发也乱，那朵大红花尤其滑稽。
怪不得书中陈锦看见姜迟，气得要回去当场对质。
陈锦在他母亲去世之前，在外性格一直很好，然而性格太好就容易受到欺负。
姜家也是看准了这点，所以在原书中陈锦带着姜迟回去，姜家才会不仅不认账，还理直气壮的倒打一耙。
姜迟伸手捧了一捧水往脸上擦洗，在她一番努力下，脸上那些花花绿绿的化妆品被洗掉，最后她用搭在盆边的脸巾擦干脸上的水渍。
将毛巾放到盆里，姜迟又把头上那朵花一把薅下来，随后解下发带，长发散落在姜迟瘦弱的肩膀和背上。
姜迟对着不怎么清晰的铜镜随意抓了两把头发，让头发变得没有那么乱。
从这个不清晰的铜镜姜迟大约看见了自己这个世界的样貌。
脸小眼睛大，头发黄，长期营养不良，看起来就像发育没有完全的小姑娘，可是她的确已经十九岁了。
姜迟在透过镜子打量自己的时候，陈锦也在暗暗打量她。
一举一动皆有秩序，不像是脑子有问题的样子。
还是说，姜早不愿意嫁给他，故意把自己弄成那样？
可是为什么现在又要洗掉了呢？不是应该留着恶心他吗？
这个猜测被陈锦否定。
他见过姜早，虽然见得不多，也记得姜早绝对不是这样瘦弱还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陈锦安静等着他的新婚媳妇儿和他坦白。
姜迟从镜子中看完自己的相貌后，就起身面对陈锦，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我可以解释，你听不听？”
少女的脸颊因为常年不怎么出门很是白皙，又因为过于瘦弱导致眼睛很大。
陈锦觉得姜迟这双眸子生得漂亮，熠熠生辉，灿若星辰，清澈明亮，比他见过的眼睛都要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