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望着眼前英武的儿子,觉得总是望不够!看来自己是老了,越来越依赖儿子了。
好在十年过去,儿子总算是回来了,哪怕他依然对她冷漠,对她客客气气,但也总比远在西域来得好过!
在那里,感觉似在天边,非常无助。
她挥了挥手,下人们掬了躬,鱼贯而出。
“裕白”她咽了咽口水,困难地开口:“这么多年都过去了,还不能淡忘那件事吗?”
“额娘”齐裕白听后一震,没想到母亲就这样说了。
“知道吗?裕白,额娘没想到你对她这么用情,以为只是一个女人罢了,没有了就没有了,真的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你依然不能忘记她!”
“额娘!”齐裕白被触到心灵的最痛处,难受得全身颤抖,他背转身,不想被母亲看到他这个样子。
“儿子,额娘知道,你因为她,万念俱灰,不惜浪迹天涯。额娘那个悔呀,只能用一辈子的忏悔来弥补了!”老夫人说得泪水涟涟,几度哽咽。
“额娘,别说了……”齐裕白终于慢慢地转身。
“原谅额娘,好吗?额娘跟你阿玛这辈人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对感情的事情了解不多!一来因为她是汉人,二来你又把她藏起来没有向我明示,我就以为真的是……狐狸精了!”
老夫人颤抖的拿出帕巾不停地擦着眼睛。
“狐狸精?于是你便要置于她死地?额娘,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她,是一个多么美丽善良温柔的女孩子啊,我把她从黄河岸边带过来,许诺给她一生一世的幸福!因为班师回朝那日,又遇皇上有要事召见,协助调查一个案子,所以没有来得及向额娘禀报,把她安排在别院里,是权作临时的,根本没有把她藏起来的意思!没想到……没想到……”
“儿子啊,这些事情额娘真的不知道,你回朝后一直不见踪影,我以为是她故意绊住你”
“可是,我明明让丽娘转告你了呀!”齐裕白咬牙说道。
老夫人震惊地看着儿子,要丽娘转告?有没有听错啊?十多年前,丽娘告诉她,裕白被一个狐狸精缠住了,对他一直死缠烂打,追到北京来了,裕白现在被缠得脱不开身,连家都不能回!
天啊!看来,一切都是丽娘搞的鬼!
这时,门外的一个身影全身僵硬,异常紧张地听着屋内的声音。
直到现在,齐裕白说到这事,仍然心如刀绞,他按住胸脯,跌坐在椅子上。
“儿子!额娘这一生最爱的人是你,没想到却伤你最深!是额娘的错,额娘造的孽啊!”
“额娘,我……其他的我就不再问你什么了,我只想知道,当年到底是谁在你面前造谣生事的?”
老夫人一个激灵,不敢看着儿子的眼睛。门外的身影也是一紧,凭住了呼吸。
“都是……我!是额娘派人调查的!一切都是额娘做的”老夫人垂着头说。
齐裕白看着母亲,满是皱纹的脸上,堆着求恕和哀怨的表情,满头的白发在此时此刻,更显刺眼。
他长叹一声:“好吧,既然额娘不愿说,也就算了!其实,我大概也知道是谁在搞的鬼!罢了,十多年都这样过去了,息事宁人就息事宁人吧,我的不堪人生,也就只有这样了!”
老夫人听得心如刀绞,说;“孩子,不要这样!你的路还长着呢,打起精神来,好吗?要不,额娘给你再找个美丽姑娘……”
“别说了!额娘,打消这个念头吧,莲君,是我的至爱,她死了,我的情也就灭了,从此,我不会再有这方面的想法!事实上,要不是还有一件未了之事,我更愿意觅一古刹,从此晨钟暮鼓,了此残生!”
“不不!千万不要啊!”老夫人哀哀哭道。
齐裕白不想再说下去了,对额娘点了点头,向外走去。
“儿子!你的未了之事就是额娘的未了之事,额娘一定会在有生之年帮你找到,以此来赎罪!”
一席话,让齐裕白站在那里,很久很久,才太息般的说:“谢谢额娘!想来……她也有十七了吧?”
“是啊!应该是十七岁了!女娃儿长得粉雕玉琢的……”
门外的身影惊得差点喊了出来,慌忙中,用手捂住嘴巴。
这时,雪琼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惊讶地喊:“额……”
一个字都没有说完整,便被丽娘捂住了嘴巴,拖着女儿向屋内走去。
雪琼看到猛灌白开水的额娘,不解地瞪大了双眼。
“额娘,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