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与白染衣一前一后的进入旧屋时,王识正托着腮靠在矮柜边打盹儿。两人无声无息的靠近他,默契地谁也没出声。
王识睡的迷迷糊糊,总感觉有什么东西遮住了自己面前的光。正巧棠月在底下喊他始终喊不到人,江故便上来查看。
见到这幅光景,他转过脸提醒似的咳了一声,王识瞬间被吓醒,睁眼又看见两个幽灵似的人在面前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吓得魂都飘了,差点飘到地下抱紧棠月。
“你们干啥啊?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啊!”王识拍着受惊的小心脏,半天才缓过气。
“玩忽职守。”江故瞥了他一眼。
王识立刻脸红,狡辩道:“哪有!这几天大家都忙的不可开交,根本就没有睡好!”他挠挠头,“说起来,白姑娘好些了吗?刚找到你时可把我们都吓了一跳,棠月还差点哭了。”
“听到我的名字了,叫你半天怎么没反应?”棠月一脸不耐的从地下室爬上来。转头看见白染衣,表情“唰”地变了。
“染衣!”她激动的扑过去给了白染衣一个大大的拥抱。
白染衣一时不防差点被扑倒在地,幸而东方在后撑了她一把才没有太狼狈。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棠月仔细看着白染衣道:“你怎么样了?还难受吗?吃东西了吗?还饿不饿啊?饿的话我们买了吃的你要不要?”
“好多了。”白染衣看了看自己几天没换的衣裳,抱歉道:“别碰我了吧,太脏了,还没来得及换洗。”
“这有什么?你没事就是最好的,这几天大家可担心你了!幸好你没事。”棠月的嘴角快咧到耳根了。“不过你下次可不要再这么胡来了,生命这么宝贵,别不当回事儿。”
“怎么说的好像我不想活了一样。”白染衣笑了笑,“放心,我还没有一心求死的想法。”
“是是是,你只是不在乎这些。”棠月有些生气了,却只是叹了口气。
“染衣,也许你觉得我们之间的感情还算不上什么。但是我从小跟着父亲颠沛流离没有什么朋友,后来被卖为艺妓失了自己。我从前有很多次自刎的想法,但好在我挺过来了,我才能遇到你们,才能做我想做的事,我很想留住你们所有人。你不要不在乎这些,更不要动不动就去牺牲自己。”
“是啊。”王识也道:“我还以为没有人会不怕死呢,没想到白姑娘这么将生死置之度外。那你一定是有什么比生命还重要的信仰吧!不然怎么会这样随意浪费生命,一点也不像你会做出来的事。”
王识说的无心,白染衣却有些羞愧难当。她并没有什么信仰,她不仅漠视无关之人的生命,还漠视自己的。
“世上有很多人光是活着都费劲。”江故话没说完,只丢了一半便下了关押间。
白染衣知道他想说什么。世上有很多人光是活着都费劲,他们一无所有都在努力的活着,而自己占着健康的身体和不错的物质资料却活的这么敷衍,难免有些不知好歹。
好听的话听多了很快会感到麻木,他们这一番关心与批评相掺的话却见效显着。
白染衣神色淡淡地站在棠月面前,其实她在出神。
在她的原则中,朋友不是恋人,尽管两者在相处上有很多相似之处。但她只是交朋友而不是选知己,她也许一生漂泊不定,萍水相逢的交情是最适合她的相处方式。所以对待感情从来都是浅尝辄止。但有一类是例外——真诚。
这很好理解,短时间之下不需要磨合,只需要坦诚以待,很容易就能生出好感建立感情,长时间的磨合才需要考虑合适的问题。
但交朋友又是一个例外,它不需要磨合适应,交朋友需要的是筛选。相处舒服的就留下,不舒服的就远离。
一旦意识到这点,就会无所顾忌,总是会冲动些,会将自己当下最真实、最饱满的情绪展露出来。发出的信号类似于“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你能接受就来,不能接受就趁早离开。”除非对方能让自己心甘情愿地去改变,而这个改变一定是完善而不是扭曲。
白染衣觉得自己很幸运,他们的关心和批评都是发自内心的真实。
毫不掩饰的说,她很感动。
于是她就这样说出来了:“是我任性了。谢谢你们的关心,我很感动。”
但她的神情却还是无波无澜的模样,导致棠月始终不确定她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尽管如此,她还是选择相信她,因为她相信白染衣这个人。她能够明辨是非,是有分寸的。
东方在她身后翘了下嘴角:“下去帮帮江故吧,他一个人在
关押室里的人还被锁在地下,王识买过一些食物送给他们先安抚情绪。几人猜到东方和白染衣商量出了对策,不约而同的将主场交给他俩。
东方在来旧屋的路上告诉过白染衣,那间被动了手脚的关押间就在先前关押楚百灵的那间对面。而从里放出的失踪人员却是一名男子。
两人进到关押间时,白染衣几乎是一眼就认定了究竟是哪一位。眼神示意后,东方果然给出了肯定的回应。
那名男子身形消瘦,面容俊美。乍看之下说是名女郎也不为过。而最重要的是,他的举手投足间确实有几分神似楚百灵。
关押间的人一见到白染衣又开始闹,尤其是李姐。她不明白现在把他们扣在这里究竟是什么意思,把白染衣单独放出去又是何意。
调解的事交给棠月负责,除了安抚情绪,消除他们对袁松的疑虑也很重要。棠月绞尽脑汁的想着话术要怎样说才能显得他们不是袁松的托。
几人下底下室时,东方请求王识与江故帮忙问出关押白染衣对面的那间是否有异常。
现在混乱之中,两人同棠月斡旋其中,毫不费力的得到了有效信息。
那间从来没有传出过人声。
其隔壁的姑娘似乎有些生气,她阴恻恻的瞟了那清秀男子一眼,细声道:“还以为没有人呢,谁知道竟然出来个人。那怎么当初敲他墙壁问他问题都不搭理人呢。”
王识附声道:“真不礼貌。”
白染衣在吵闹声中看了一圈,有意无意的多赠了几眼给那名清秀男子。转到众人身后时蓦地瞥见出口角落处躺着一个东西。她举着火折子大步走过去,不出所料,就是她遗失的纳米匕首。
东方站的离她不远,也看到了这把匕首。两人互递了一个眼神,白染衣便将匕首递给了他,去了上面找王识。
这座房屋究竟故主是何人是需要先明白的。户籍册他们查不到,但留在这里的街坊邻居可以帮上忙。
她与王识一同再次拜访了小侍女的家人。这次问话很简单,不需要绕弯。他们一家现在最急的便是小侍女的清白证明,而这个证明恰好可以通过真正凶手的浮现来洗清罪名。
旧屋原主人姓张,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头脑不错也很勤奋,赚了些钱后带着全家重新搬迁。小儿子却是个一根筋,从小痴迷戏曲,只是后来不知怎的不了了之,随着父兄搬走后再也没了这一家的音讯。
白染衣回到关押间的时候特地与李姐聊了几句,李姐不仅认识那名清秀男子,还对他熟的很。巧的是,他也姓张,吹笛技艺高超。
与李姐一样是这么多失踪人员里唯二的演奏人员。
现在看来,抓李姐也许只是个掩护,用她演奏人员的身份来模糊掉自己的特别性。
“这些天出了很多事,先前害怕局势未稳所以一直想和你们解释清楚,现在该说的都说了,你们可以离开了。是我们冒犯了。”东方欠身一礼。
“太好了!还以为你们也打算关住我们呢!吓死我了!”李姐拍手笑开来。她招呼着身后几位迫不及待的就打算离开。什么真相不真相的这些人现在根本顾不上,他们只想回家见见自己的亲人。
“等等,这是你不小心弄丢的吗?”东方将匕首拦住正躲在人群中小心向前的张广身前。其他人兴高采烈的绕过了他,一窝蜂的全都涌向了出口。关押间瞬间只剩下正义堂的人和张广。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