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染衣看到他的眼神,像星光被云翳遮蔽了一样。她仿佛听见了他未出口的话——“可是你并不信我。”
东方还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便和江故离开了。
白染衣看着手中温润的瓷瓶,有些发愣。忽然懊悔自己为什么要硬扛所有事。
就非得逞这个能吗?
她回想到东方的那个眼神,其实算不上什么。
但白染衣觉得,像东方这样不动声色的一个人,如果情绪能泄露出一点儿那也一定是在内压了很多了。
她握紧手中瓷瓶,心中暗暗道:“下次定要改掉这个坏毛病。”
***
连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觉夏深。若说一年之中让人最感漫长的季节便是夏了。昼长夜短,忙忙碌碌,时间长到连忙些什么都不知道了。
七日之期很快就到。
王府里的树木绿的沉暗,虽谈不上遮天蔽日,挡些午日阳光也足够了。院中小方桌上摆着一盘水果,王识摇着扇子躺在树下乘凉。
白染衣这一趟去的够久。
正义堂的成员才建立起感情,说想念也算不上,倒是她走后王府里静了不少。
东方不常待在府里,跟风一样常常神龙见首不见尾。
江故还是老样子埋头扎进书房店铺。
棠月接过照顾小家伙的活儿,每天也忙的不可开交。
只剩下王识一人,吃完饭就躺在椅子上盼着演出之日的到来。
王识伸了个懒腰从椅子上下来,晃到大堂时陡然看到东方被吓了一跳。
“咦?你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平时不是早出晚归的吗?”
“今日不是她演出吗?”东方斟了一杯茶。
“这么急?还差两个时辰呢。”王识挠了挠后脑勺。
东方抿了一口,没回答他。
“你不对劲。”王识凑上前眯着眼,“你有事瞒着我!”
东方看了他一眼,王识的表情毫不遮掩的得意,似乎料定了东方与白染衣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瓜葛。
“想歪了。”他无奈道。“我在担心万一凶手下手速度太快我们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该怎么应对。”
凶手在暗,他们在明。若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人引到隐蔽处关起来或是杀了那太容易了。
代价太大,东方不能就这样放任这个漏洞摆在面前。
当然,还有些私心。
白昼正过渡到夜晚,晚霞毫不费力的铺展出漫天的绚烂。粉橙的天空柔和空旷,带着夏间的晚风一同为太平戏班的演出捧场。
宣传效果不错,宾客满席。
“正义堂”坐在徐敬年的身后等待着开场,王临风最近不忙,也来凑个数。
他看到徐敬年后赶紧低头问江故:“这徐公子怎么也来了?”
江故回道:“应该是因为白姑娘。”
王临风大惊:“莫非他……这可不行!他若是捷足先登,我儿可怎么办?”
他右手握拳砸向左手掌心,确有几分担忧。江故提醒道:“我应该称白姑娘一声姐姐。”
更何况王识呢?
“那也不行!还有东方呢?!”王临风媒婆月老的心还是隐隐作祟。
东方就坐在江故身旁,听得一清二楚,但未出一言。
今日他所担心之事尚未想出合适的对策,有些疲倦。
东方眉头微蹙,若想防患于未然还需从源头出发,凶手究竟是谁,到底和袁松有什么关系?他将案发至今的每一处细节都整理了一遍,试图找出些蛛丝马迹。
“快点快点,要上场了!”
“师姐快上!”
后台里楚百灵已经换好了戏服,正准备登场。
袁松害怕她有心理阴影,过来安慰了她几句。
她低着头一言不发的听了,奏乐声起的时候看向戏台的眼神紧张又兴奋。
白染衣在一旁看着有些疑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无论是她对袁松的态度还是她的眼神,都不像是受过巨大创伤后应该表现出来的。
但具体是什么,她无法一瞬间抓住。
开场是《太平曲》,白染衣暂且无事,便以观摩学习为由来到观客席间。
因徐敬年在场,白染衣不愿离得过近,悄悄与他们一起换了个座位,调到了中间偏后的位置,掩于人群中。
台上楚百灵刚一开嗓,底下便是一声惊叹。白染衣在佛散发出一种夺目的光彩。
这是十分热爱、投入了百分的热情才会散发出来的。
正是因为楚百灵对戏曲的热爱才能把每一个角色都演的活灵活现,才能把每段曲都唱到极致完美。
这种热爱所带来的力量具有很强的感染力,放眼望去,几乎每一位观众都在跟着她的情绪走。
她笑台下人也笑,她哭台下人便也泣不成声。
棠月和王识情绪敏感,早已入了戏。江故对这些不感兴趣一直兴致缺缺。
白染衣原以为东方依旧会是不温不火的样子,可瞥过去,他却眉头紧蹙。
东方像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凑过来问:“你之前说她的嗓子最多能恢复到几成?”
距离太近,声音就低低地响在耳边,白染衣的手指下意识地蜷了下。
她稳了稳心神道:“七成。”
话刚出口,白染衣有些发热的身体突然如坠冰窟。
是啊,她怎么唱的比之前还要好?
白染衣想起刚刚后台的一幕,楚百灵就像换了个人一样。
东方转头看向台上人,眼眸漆黑。
良久后才道:“双生子么?”
若真是这样的话,事情可就变得复杂多了。
那另一个楚百灵在哪儿?和失踪的人在一起吗?还是已经遭遇了不测?她是一直在伪装还是什么时候掉包的?我们现在看到的楚百灵是多年前跟着袁松的那位还是素未谋面的那位?袁松知道这件事吗?她到底想干什么?
身份、原因、失踪……疑团像厚雾一样遮住了视线。在发现新的线索之前,透不来一点光芒。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