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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幸会(1 / 2)

方玲出生于布衣之家,因其才貌双全,精通音律被刘府大公子相中,纳作二房夫人。

一年后刘公子因家族原因不得不迎娶了第三房夫人秦蓉。

又是不到半年的时间,刘氏正妻因病去世,方玲因此变作了刘氏的第二任正妻。

方玲与这位三房夫人秦蓉素来不和,秦氏性格活泼多疑,而方玲生来优柔寡断。刘府老爷这两年一直卧病在床,将偌大的家业都托付给刘公子掌管。

而方玲也在最近被诊出怀有身孕,方家一门眼看就要沾福了,害怕生出什么事端,陶姨因此将二女儿方玥安排在方玲身边贴身照顾。

按照徐正海的人审到的内容,四月六日下午酉时,方玲与方玥本是一起离开的刘府,原因是才过清明,方玲思念故去的父亲,便想去观音庙为父祈福。

回来时说想去神灵山看看,方玥便与她同行。

不幸的是两人从未登过神灵山,在山林中迷失了方向,姐妹俩也走散了。

方玥寻不到姐姐便想先找到出路。约一炷香的时间后找到归路,奔回刘府想找人帮忙。

刚回到府中便听得一声玉碎,才知原来是姐姐比她早找到出路,回了府寻自己,却未见人正担忧不已。刘公子为了安抚她的情绪在房中照顾着。

怎料惹得秦蓉嫉妒,发脾气摔碎了玉盏。

方玥得知事情经过后便让府中管事与姐姐通报一声,自己不便打扰他们夫妻俩就先回了自己房间。

可怪就怪在,管事昨晚接到通知说是府中生意出了大事,便急匆匆和刘公子一起走了,刘公子也不知方玥已回的事还安排了些人去山上找。

方玲什么也不知道,放心不下妹妹,约是戌时三刻时偷偷跟着人一起去神灵山找,谁知一夜未归。

方玥早上起来去院里寻她却发现人不在,问了小厮才知道姐姐一整晚都没回来。顿时就慌了,推测她已经出了意外。

自己是特地来照顾姐姐的,却出了这么大的事,她怕牵连到自己,瞒着没说。直到金满满发现血迹,王识一众报了官。

天黑路滑,不小心从山坡滚下,荆棘划伤脸部与腹部,加上流产大出血,方玲已经失去了意识一头撞在石头上顿时身亡。

荆棘石头都在,人证物证俱全。这就是最后的定案。

“我们又不傻,糊弄谁呢?”棠月气愤地把剑往桌上一拍,“夫人跑出去没有人通报吗?二小姐回来也没有人通报?还有这二小姐自己也是,知道自己姐姐一夜未归还瞒着不说,怕什么呢?”

陶姨这会儿被安排在王府后院里休息,棠月和王识在前堂就此事愤愤不已。

“就是!”王识应和道,“一看就知道有人故意隐瞒想要谋害夫人!我看八成就是那个秦蓉!”

“唉。”棠月叹了口气,“没有证据啊。”

就算现在秦蓉几乎已经被指认成凶手了,但他们没有证据,甚至没有证据证明这不是一场意外。眼看着凶手逍遥法外,棠月心里真不是个滋味。

希望东方能查到点什么。

***

“这案子说不通的地方太多了。”白染衣仔细回忆了一遍堂上呈报的内容。“凶手并不高明却偏偏有恃无恐。”

东方轻点头,“有人撑腰。”

他指的是徐正海,白染衣自然明白。若说这徐正海和凶手没有点什么谁都不信,无论是钱还是色,这俩人必定是一条船上的人。

漏洞这么多不怕无从下手,怕只怕有人暗中阻挠,最后功亏一篑。

所以他们必须要完美,要无懈可击。

可白染衣转念又想,这与自己何干?他们要查是他们的事,自己又没和陶姨保证过。

她只是个局外人,想来便来想走便走就是。

但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被她摁住了。

说话间已经到了原先方玲倒下的石头边,她的尸体被衙门的人带走了,现在这里除了血迹空空如也。

东方停下脚步,蹲下来细细观察着地上事物,白染衣则走到上坡推断方玲是从哪里滚落的。

她抬头环顾着四周,这地方确实隐秘,若不是大雨冲刷,可能谁都不会知晓,然后在不经意间迅速处理掉后事。

所有的疑惑和真相都会随之一同埋葬,再以荒缪的解释结尾,粉饰太平。

她转过身看到东方捡起地上的一根荆藤端详着。

这四周的树杈上挂着不少这样的荆棘藤蔓,垂落到地上像死神之手在扭曲挣扎着,将人拉入深渊,万劫不复。

荆棘上利刺密布,锋利尖锐。

白染衣猛地惊醒一般,快步向下走去想要提醒东方。却见东方缓缓抬起头,看着自己的眼睛笑了下。

他知道。

荆棘上尖刺密布,两刺之间最大的缝隙也不过只有一指宽。

但方玲腹部明显有几处划口,长度和深度超过了荆棘能够在皮肉阻力下划出的力度,哪怕是前后划口相交,按照植物的柔软程度是无法做到将划口如此完美的交错在一起的。

这只能是刀划出的伤口。

谋杀的证据找到了。不仅如此,东方还想到了该从哪个切口切入。

他看着她,配合的如此默契倒让他有些意外。

“你有兴趣吗?”他问。

“……没有。”白染衣顿了下,“我该回去了,他们还在等我。”

东方颔首,“好,府中医的建议你考虑考虑。”

“会的。”

白染衣瞥了一眼地上的荆棘,转身离开了。东方看着她的背影,像料定了什么般低眸笑了下。

***

等到他回到王府时,王识已经和棠月商量好了,一见他进来就立马跑过来宣布:“我要创办一个‘正义堂’!我是堂主,你和棠月姑娘是我手底下的人,协助我办案!”

他把每个“我”字咬的很重,颇为骄傲。

棠月把他扒拉开,解释道:“徐正海办案态度消极,除了这次定还有下一次,冤假错案越来越多,受苦的百姓也就越来越多。我今日答应陶姨要帮她,可我不想就只帮她一人,下一次再遇到这种事我不会坐视不理。我想帮更多的人。”

她眼神坚定,手中紧握着那柄青鸟剑。

棠月这一路走来坎坷不易。她自幼丧母,父亲一人含辛茹苦将她养大。因家中贫寒,早早便跟着父亲奔波卖艺,父女俩相依为命。

她的父亲是一位真正的好父亲,不认世道轻贱女孩的理。教她识字读书,人生道理。要她别被婚姻嫁娶绊住脚步,要她追寻自己的志向,勇敢无畏。

但造化弄人,后来他被山匪缠上丢了性命,棠月也被无良奸商卖去了青楼,辗转各地被梅姨收进天香楼。幸好有王识赎身,否则她现在大概已经拔刀自刎了。

她见了太多的贪腐玩弄,和她有相同遭遇的不在少数,她还有人相助,那别人呢?

青鸟剑是父亲留下的,就是要她一生斩风破浪,无愧于心。

东方对正义堂没有异议,他每天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看起来闲的很。

王识见他不说话,以为他不愿意,便拿出杀手锏,“我知道我知道!你不就嫌这事儿打扰你去赌坊骗钱了吗?这样,你来的话,我给你结月钱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