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如此。”胜朝暮连忙扶起了他。
转眼，又到了夜里。
赵云衡将在火炉上烤好的饼拿下来递给胜朝暮：“吃点吧。”
胜朝暮接过饼，将饼一分为二，另一半给了二丫。胜朝暮吃起饼来，吃着吃着就想起信中的事，又想起了自己这些日子的经历。
“怎么愁眉苦脸的？”赵云衡问。
“我在想，离开书院这段时间，我的经历也算是奇特吧。”
“挺奇特的。”赵云衡点头，“好像你在哪儿，那些不平凡的事情就会发生在哪儿。”
胜朝暮微微地点了点头，脸上依旧十分凝重。
“往前倒几个月，我是绝对想不到，有朝一日我会坐在火炉前吃烤饼的。”胜朝暮道，“更是想不到，会经历这些。”
“那你可喜欢这样的经历？”赵云衡问。
“喜欢！”胜朝暮点头，“这一路走来也见了不少事，这让我更加明白了一句话，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从前这些，都只是诗里冷冰冰的文字，现在这些文字都变得有血有肉，有画面了起来。赵云衡，我从前想离开那里，因为我觉得我不属于那里，我在那里反而会挡了别人的路。可我这一路走来，我好像才刚刚开始明白自己。我为什么要离开那里呢？我也许天生就属于那里。”
两人都心知肚明，所谓的那里就是朝堂。
胜朝暮转头看了一眼，坐在旁边依偎着自己的二丫。二丫已经靠在她的腿上睡着了。
胜朝暮这才放心地说。
“我从小就生在皇宫，父皇处理政事的时候也从不避讳我，甚至主动征询我的意见，许多大事都有我的参与。皇兄去世，父皇去世，接二连三的变故也没有打垮我。我反而在这种艰难的处境下，扶持了小皇帝。在朝堂上，我也做了不少事，甚至许多人都只记得我。我从前觉得这样不对，因为我不是皇上，他才是皇上。”胜朝暮皱着眉头，脑子里如走马灯一般划过自己入江湖以来经历过的所有事，遇到过的所有人，“可在江湖上走了这么一遭，做了这么多事，遇到了这些人，再想想我的初衷。我之前鼓励女子入学，推行女子参加科举。不就是想女子不输男，女子也能有一番自己的作为。可现在，我为什么要违背我以前的意愿，为了皇上，为了天子，为了男子，收敛自己的锋芒，隐藏自己的智慧？这样是不对的，我原本不是这样想的。”
赵云衡一直静静地听着，他虽然并不了解全貌，但通过这只言片语也猜出了个大概。
世人都知道，如今的皇帝能坐稳这个皇位，都是因为大长公主的扶持。看来，大长公主之前避在书院，甚至现在远走江湖，都是为了避开锋芒，为了皇帝找想。
可很显然，现在大长公主的想法变了。
“所以你想回去了？”赵云衡问。
胜朝暮依旧皱眉：“我还有事没办完。”
“那办完了呢？”
“办完了再说。”胜朝暮道。
第二日，又有两个病人痊愈。
第三日，最后一位病人也痊愈。